第一节、猜忌的种子
陆氏集团顶楼,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陆寒州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僵硬,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些匿名发来的聊天记录截图。
“利用把柄”、“稳住陆寒州”、“确保资产完整”、“名正言顺的陆太太”……每一个词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高傲的自尊上。他陆寒州,竟然被林兆龙这对父女当作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一个需要被“稳住”的对象!
他之前与林兆龙合作,是迫于对方手握苏晴生产记录原件的威胁,也是为了更快地找到沈清辞和那个野种。他本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却没想到,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甚至暂时压过了对沈清辞的恨意。
“通知下去,”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所有与林氏集团正在进行和即将进行的合作项目,无限期暂停。单方面发出违约函,追究他们前期准备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所造成的损失。”
他要让林兆龙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想利用他?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兆龙位于郊区的私人别墅书房内,气氛同样凝重。
林薇薇看着父亲阴沉的脸,小心翼翼地问:“爸,寒州哥那边……怎么会突然暂停所有合作?还发了违约函?我们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
林兆龙猛地将手中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锐利地扫向女儿:“还不是你做事不够干净!我早就告诉过你,陆寒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些聊天记录是怎么流出去的?!”
林薇薇脸色一白:“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个加密软件很安全的……除非,除非是沈清辞那个贱人!她是不是还留了什么后手?”
“沈清辞?”林兆龙冷哼一声,“她现在自身难保,在警方的监控下,哪有能力搞到这些?我怀疑是那个一直帮她的律师,顾淮之!”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眼神阴鸷:“陆寒州这是在警告我们。他以为暂停合作就能拿捏我?哼,他忘了,他最大的把柄还握在我手里!”
他转身,盯着林薇薇:“你最近安分点,不要再主动去找陆寒州。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去只会火上浇油。等他自己冷静下来,会想明白的。没有我手里的东西,他永远别想彻底掩盖那个野种的身世,也别想顺利解决沈清辞带来的麻烦!”
林薇薇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但看着父亲不容置疑的神色,只能点头应下。
陆寒州与林兆龙之间原本就脆弱的同盟,因为猜忌和利益冲突,瞬间布满了裂痕。
第二节、囚徒的博弈
警方安全屋内,沈清辞度过了两个相对平静,却无比煎熬的日夜。星辰不在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她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只有那双眼睛,因为燃烧着复仇和救子的火焰,而显得异常明亮。
她知道,自己投下的石子已经激起了涟漪,但从杨警官偶尔来访时讳莫如深的表情来看,警方显然还在核实和调查,并未立即采取行动。
她不能坐以待毙。顾淮之给她的信息是“制造混乱,争取时间”。现在混乱的种子已经埋下,她需要想办法让这颗种子更快地发芽,甚至……让它直接暴露在阳光下。
她开始更加“配合”警方的调查。当杨警官再次前来询问关于林氏父女的细节时,她不再只是模糊地暗示,而是“努力回忆”起更多“可疑”的片段。
“……我记得,有一次林薇薇来家里,她看到星辰,眼神很奇怪,好像……有点厌恶,又有点得意。当时我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星辰不是寒州的亲生儿子?所以她才会那么有恃无恐地逼我离开?”
“……还有她父亲林董,有一次在宴会上,他拍着寒州的肩膀,说什么‘年轻人,有些过去就该彻底埋藏,这样才能轻装上阵’,当时寒州的脸色就很难看……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在暗示苏晴的事情?”
她将这些半真半假、经过精心修饰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提供给警方,不断强化林氏父女知情、甚至可能主导了部分阴谋的印象。
同时,她也开始表现出对自身处境“深刻”的担忧。
“杨警官,我现在很害怕。”她蜷缩在椅子上,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林薇薇和她父亲……他们势力那么大,连寒州都要顾忌他们。我现在在你们这里,他们会不会……对我不利?或者,对星辰不利?星辰被他爸爸带走了,可他爸爸现在和林家……”
她适时地停下,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她在引导警方,将星辰的“安全”也与林氏父女联系起来。
杨警官记录着,眼神愈发深邃。沈清辞的供述逻辑清晰,细节丰富,而且与她之前表现出的恐惧和无助吻合。更重要的是,如果沈清辞说的是真的,那么这起案件就从一个简单的家庭纠纷和经济纠纷,上升到了涉及商业巨头、可能存在严重刑事犯罪的复杂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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