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微妙和复杂。
陆寒州的目光先是如同冰锥般扫过沈清辞,落在她紧紧抱着的文件袋上,眼神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愤怒、屈辱、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然后,他的视线转向杨警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杨警官,这是我的家事,也是陆氏的私事。我想,不需要劳动警方大动干戈吧?”
他又看向林兆龙的那个头目,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回去告诉林兆龙,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沈清辞身上,一步步向她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清晰可闻。他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沈清辞,把东西给我。星辰……我可以让你见他。”
第四节、信任的赌局
陆寒州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清辞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把东西给他?这个她恨之入骨、欺骗她、软禁她、夺走她儿子的男人?把苏晴用命换来的、她历尽千辛万苦才拿到手的唯一希望,交给他?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陆寒州是否还有一丝人性,赌他拿到文件后是否会履行承诺,赌他……是否会对星辰的身世真相,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她看着陆寒州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试图从中找到任何一丝可以称之为“诚意”的东西。但她只看到了一片冰冷的墨色,如同深渊,无法窥探。
她能相信他吗?
可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警方无法立刻满足她见星辰的要求,林兆龙的人更是虎视眈眈。僵持下去,一旦任何一方失去耐心强行抢夺,后果不堪设想。陆寒州,似乎是目前唯一一个有能力、并且表面上愿意进行“交易”的人。
这是一个与魔鬼的交易。
沈清辞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文件袋,仿佛能看到苏晴那双充满担忧和期盼的眼睛。
晴晴,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清辞身上,等待她的决定。
终于,沈清辞缓缓抬起头,看向陆寒州,声音嘶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陆寒州,记住你说的话。文件可以给你,但必须在我亲眼确认星辰安全之后!如果你敢耍花样……”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狠绝,让陆寒州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手中的文件袋,朝着陆寒州的方向,递了过去。
这一步踏出,是深渊,还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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