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阶下之囚
冰冷的枪口死死抵住沈清辞的后脑,那股力量几乎要将她的额头按进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挣扎与奔跑带来的剧烈喘息尚未平复,绝望便已如同冰水浇头。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身后那人身上传来的、混合着硝烟、雨水和一丝若有若无消毒水的气味。
“起来。”那个戏谑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枪口微微抬起,但威胁之意丝毫不减。
沈清辞艰难地用手撑地,缓缓站起身。膝盖和手肘因刚才的摔倒而传来剧痛。她转过身,看到了用枪指着她的人——并非之前那两个全副武装的突击手,而是一个穿着深灰色便装、面容普通得扔进人海绝不会被注意第二眼的中年男人。但他那双眼睛,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职业化的冰冷。
是“园丁”!或者说,是“清扫者”协议的执行者之一。他显然才是这次入侵行动的真正指挥。
“陆夫人,幸会。”“园丁”微微歪头,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你比资料里描述的……更有活力。也更能惹麻烦。”
沈清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园丁”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她,“你,还有你从陆寒州服务器里拿走的东西。交出来,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和你的儿子,死得痛快一点。”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
沈清辞的心脏狠狠一抽。他们果然是为了“真实回声”数据而来!而且,他们知道星辰!
“东西不在我身上。”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知道。”“园丁”似乎并不意外,“带我们去拿。别耍花样,否则,我不介意先让你听听你儿子的哭声……虽然那可能会很短暂。”
他挥了挥手枪,示意沈清辞往前走。
沈清辞的大脑飞速运转。数据备份的U盘被她藏在了书房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绝对不能交给他们!但如果不交,星辰……
她别无选择,只能拖延。
“在……在书房。”她低声说,脚步缓慢地朝着来时的方向挪动。
第二节:孤岛审讯
无名岛上,风雨渐歇,天色依旧阴沉。
陆寒州背靠着礁石,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塑料束带死死捆住。他肩头的伤口没有得到任何处理,鲜血几乎染红了半边身子,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苍白。但他依旧挺直着脊梁,眼神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人。
一名穿着黑色作战服、领口绣着一个不起眼蜘蛛图案的高大男子,正蹲在他面前,手中把玩着那把陆寒州已经打空子弹的手枪。
“陆寒州,久仰大名。”男子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长期吸烟的质感,“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收割者’。专门负责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垃圾’。”
陆寒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阿剌克涅’的清洁工?看来我的面子不小。”
“收割者”并不动怒,只是用枪管轻轻拍了拍陆寒州受伤的肩膀,看着他因剧痛而瞬间紧绷的下颌线,慢悠悠地说:“死到临头,嘴还挺硬。告诉我,沈煜城的笔记和‘回声磁带’,在哪里?”
“扔海里了。”陆寒州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了。”
“是吗?”“收割者”显然不信,他凑近陆寒州,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信子,“你以为把东西扔进海里就万事大吉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把它捞上来。不过,在那之前,我更想知道……你那个能干的夫人,在家里找到了什么?听说她破解了周世坤最后的密码,拿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陆寒州的心猛地一沉!他们竟然知道得这么快?!老宅那边的情况,恐怕比想象的更糟!
他面上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收割者”冷笑一声,站起身,对旁边的手下示意,“看来陆先生需要点帮助才能想起来。给他注射‘吐真剂’,剂量加大。我要知道他脑子里的一切,尤其是关于那份‘真实回声’!”
一名穿着类似生化防护服、提着银色金属箱的人走上前,从箱子里取出一支装有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陆寒州瞳孔微缩。他知道这种药物的厉害,能摧毁人的意志力,逼问出所有秘密。他必须想办法抵抗,或者……在失控前结束一切。
第三节:藏匿的星辰
老宅主卧室书房内,星辰依旧紧紧蜷缩在厚重的实木书桌下方,用湿毛巾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外面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停了,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并未消失。
他听到了妈妈离开时的叮嘱,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陌生人的脚步声、说话声,以及……妈妈似乎被抓住的声音。巨大的恐惧让这个年幼的孩子浑身发抖,眼泪无声地流淌,但他记得妈妈的话,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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