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州可能并非直接杀害父亲的凶手,这一点,随着父亲笔记本的出现,似乎得到了印证。他审批的那笔可疑资金,用途依旧成谜,但与周铭的关联,以及周铭与父亲的接触,仍是无法解释的疑点。他长期的隐瞒,更是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而“阿剌克涅”的狠毒与无所不用其极,让她不寒而栗。他们可以为了掩盖真相,杀人灭口,栽赃嫁祸,甚至对一个孩子使用如此残忍的心理攻击。
信任,早已支离破碎。如今维系着她没有彻底崩溃的,只剩下查明父亲死亡全部真相的执念,和保护星辰的本能。
她回到电脑前,再次打开了那个存储着“真实回声”数据的加密文件夹。这一次,她看得更加仔细。在那些资金往来记录中,她发现了几笔更加隐秘的、通过多个空壳公司流转,最终汇入一个与周铭有关联的境外账户的款项,时间点就在父亲去世前后。而在一段经过降噪处理的录音里,她听到了林兆龙提到“陆那边的渠道需要打点”、“确保他保持沉默”等模糊字眼。
这些证据,依然无法完全洗清陆寒州的嫌疑,甚至可能将他拖入更深的泥潭。
她该怎么办?将这些证据交给警方?还是……等待陆寒州回来,与他当面对质?
想到陆寒州可能已经……她的心脏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的加密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通。
对面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语气平静无波:
“沈女士,数据安全否?”
是那个之前传递密钥信息的神秘势力!
“是你们……在东翼引爆了弹药库?”沈清辞试探着问。
“确保‘钥匙’安全,是我们的首要任务。”电子音没有直接承认,但意思很明显,“‘织网者’不会放弃。你手中的证据,是摧毁他们的关键。建议你,谨慎保管,等待……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是什么时候?你们到底是谁?”
“时机到来时,你自然会知道。我们是……‘持烛者’。”
话音落下,通讯中断。
“持烛者”……
沈清辞喃喃重复着这个称呼,想起了父亲笔记最后那句话——“纵前方万丈深渊,亦需有人持烛而行。”
难道……父亲和周世坤,并非孤军奋战?这个“持烛者”,是当年就存在的、与“阿剌克涅”对抗的秘密组织?还是后来成立的?
迷雾,似乎散去了一些,却又露出了更深、更庞大的阴影。
第四节:归途与审判
公海,那艘灰蓝色的侦查舰会议室兼医疗舱内,陆寒州在经过紧急输血和伤口处理后,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依旧虚弱。他靠在病床上,看着对面坐着的“鹰隼”。
“岛屿已彻底搜查。沈煜城的笔记本找到了,但‘回声磁带’……未能发现,可能真的沉入深海了。”“鹰隼”语气平稳地汇报,“你传来的数据摘要,结合我们之前掌握的情报,已经足够对林兆龙及其背后势力启动最高级别的调查和清算程序。”
陆寒州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老宅那边……”
“袭击已被击退,沈女士和令公子安全,只是受了些惊吓。袭击者身份正在追查。”
陆寒州微微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星辰没事……她也没事……这就好。
“关于你……”“鹰隼”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着陆寒州,“那笔经由你审批,最终流向周铭账户的巨额资金,你需要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这关系到对你的最终定性。”
陆寒州睁开眼,迎上“鹰隼”审视的目光,眼神坦荡却带着一丝复杂的疲惫:“那笔钱,是林兆龙以‘项目特殊公关和技术咨询’名义要求的。我当时虽觉不妥,但为了项目推进,加之他保证是用于打通某些关键关节,便批了。我并不知道,他会将其中的一部分,通过周铭,用于……可能包括针对沈煜城的行动。这是我的失察,我承认。”
“失察?”“鹰隼”微微挑眉,“根据我们的调查,周铭在你身边多年,深得你信任。你会对他的异常资金往来,毫无察觉?”
陆寒州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并非毫无察觉。在他意外去世前,我已经开始怀疑他可能与林兆龙有私下交易,并着手调查。但他的死……打断了一切。后来,我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对抗林兆龙上,加上……对沈煜城之死的愧疚,让我下意识地回避了深入追究周铭这条线。这是我的过错。”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也留下了无法验证的空白。
“鹰隼”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站起身:“你的话,我们会记录在案。现在,你需要休息。我们会护送你返回岸上。接下来,将会是一场席卷多方的风暴,希望你做好准备。”
陆寒州看着“鹰隼”离开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拳。风暴……他早已身处风暴中心。而现在,带着满身伤痕和洗刷不清的嫌疑回归,他要面对的,不仅是外部的敌人,还有来自内部(包括沈清辞)的审视和审判。
归途,亦是通往另一个战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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