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用骨刀在树皮上刻下歪歪扭扭的“水”字时,阿青正捧着陶碗咕嘟咕嘟喝鱼汤,汤汁顺着下巴滴在新烧制的陶裙上。他忽然意识到,当族人们用手势比划“去河边打水”需要三个动作时,自己脱口而出的“水”字其实承载着更高效的信息。
“今晚都来我屋里。”林羽敲了敲陶锅沿,声音盖过广场上的喧闹。
族人们抬头看他,手里的陶勺还沾着野猪肉的油星。
广场上兽皮晾晒架被风吹得吱呀作响,莫长老用磨得发亮的黑檀木拐杖重重戳了戳夯实的泥土地面,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警惕:“小崽子,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林羽蹭了蹭沾着炭灰的兽皮裙,从腰间掏出块刻着歪扭符号的桦树皮,树皮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刀削痕迹。
他高高举起,符号在跳动的篝火映照下投出诡异的影子:“教你们说话!”
话音刚落,围坐在火塘边的族人顿时炸开了锅。十几张涂着赭石颜料的面孔凑过来,此起彼伏的嗤笑混着烤兽肉的香气在洞里回荡。莫长老喉咙里发出类似野猪低哼的声音,布满老茧的手狠狠拍在身旁的石桌上,震得陶碗里的骨针都跳了起来。
“老子活了四十三个枯荣季!”老族长脖颈上的兽牙项链哗啦作响,“连暴龙崽子都知道怎么嚎叫,你当我们是不会说话的树懒?”
林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大忌,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他慌忙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图案:“不是教说话!是这个——像画又不是画的东西。”他指着树皮上的符号,“就像我们在崖壁上记录兽群迁徙的记号,但能拼出‘火’‘水’这些词!”
暮色浸透泥墙时,二十多个族人挤在林羽的大厅里。
火塘上架着陶壶,煮着菖蒲茶。一股菖蒲的清香环绕四周!
林羽把晒干的树皮铺在兽皮上,用松脂火把照亮那些歪扭的刻痕:“这是‘日’,太阳;这是‘月’,晚上挂天上那个。”
阿香盯着树皮上的圆圈,突然拍手:“像月亮圆的时候!”
“对!”林羽抓起她的手,用骨刀在另一块树皮上刻划,“跟着我念,日——”
“日!”四十几个声音参差不齐地响起,惊飞了窑洞口的夜鸟。
阿猛念得最响,震得陶壶里的茶水直晃荡。林羽发现,当他说出“山”字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的暗影——那里,连绵的山峰正被暮色染成深蓝。
第一晚只学了五个字:日、月、山、水、火。临走时,阿月把刻着“水”字的树皮塞进兽皮裙兜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凹痕。林羽注意到,她是唯一一个能把“月”字弧度刻得流畅的人。
接下来的每晚,窑洞里的火把都亮到后半夜。林羽用陶碗盛着细沙,让族人们用树枝在里面练习划横线竖线。当阿香第一次完整写出“羽”这个字时,沙碗里的线条歪歪扭扭,却让她眼睛亮得像火把:“这是你!”
“对,这是我。”林羽笑着点头,又在沙上写下“阿香”,“这是你。以后你们的名字都能写出来。”
三天后,林羽开始教数字。他折断十根树枝摆在兽皮上:“1、2、3……10。”阿月盯着跳动的火苗,突然伸手比划出“5”的手势——那是族人们常用的记数方式。林羽一拍大腿:“就是这样!以后数猎物、数陶器,都用这个。”
莫长老拄着拐杖凑近,浑浊的眼睛盯着阿拉伯数字“7”:“这弯弯绕绕的,比画横道道省事?”林羽抓起一把野果:“您看,数到7个时,画横道得划七下,写‘7’只消两笔。”老人伸手蘸着茶水在大木桌上划拉,皱巴巴的额头渐渐舒展开:“还真快些。”
第十天,林羽选出了阿月和阿香。她们能在树皮上默写二十个字,还能把三十个野果数得清楚。“以后每晚由你们教大家识字。”林羽把刻着“老师”二字的树皮递给阿月,“你们是部落里最早会写字的人。”
阿月指尖一颤,树皮上的“老”字像条蜿蜒的蛇。她突然想起,林羽教过“老”就是莫长老那样的人,“师”是教别人本事的人。合起来,她就是教别人本事的长者?这个念头让她喉咙发紧,连夜在窑洞口的石壁上刻下“阿月老师”四个字,笔画深得能塞进松脂。
随着冬雪融化,林羽大堂的课程从识字变成简单的算术。林羽用陶珠当教具,在兽皮上画出横线代表“十位”,竖线代表“个位”。当阿香算出“5只野猪加3只野兔等于8只猎物”时,整个窑洞都沸腾了——以往他们得把猎物摆一地才能数清。
“现在知道为啥要学算术了吧?”
林羽擦着汗笑,“下次打猎前,就能算出需要多少根长矛。”
阿猛一拍大腿:“那我做石矛时,就不用多砍十倍的木杆了!”
去年秋天,他因为算错数量,多做了八十根没用的木杆,被林羽笑话了整季。
语言的融合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当阿青能用“东边山坡有野莓”代替连比带划的手势时,采摘队当天就带回了比往常多三倍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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