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沈炼!锦衣卫小旗!
我被疤脸刘暗算了!
我欠他赌债!
我要死了!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疯狂嘶吼、对撞!剧烈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胃部猛烈地痉挛、抽搐!
“呕——!”
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侧过身,对着土炕边的泥地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吐出的只有苦涩的胆汁和胃液,混杂着浓烈的药味,灼烧着他的喉咙。每一次呕吐都牵扯着肩胛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
他瘫软在冰冷的土炕上,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呕吐物的酸腐气。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穿越?
这个在无数小说、影视中出现的词汇,此刻以一种无比冰冷、无比残酷、无比真实的方式,砸在了他的头上。
不是游戏,不是梦。
是真实的、带着刺骨疼痛和浓重血腥味的……穿越!
他,林峰,共和国的国安精英,为了守护国家机密而牺牲在追捕“夜枭”的战场上。再睁眼,却成了大明永乐年间,一个同样刚刚经历“牺牲”,名叫沈炼的、底层锦衣卫小旗!
荒谬!绝望!难以置信!
他下意识地想要呼喊,想要质问,想要发泄这滔天的荒谬感。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气音。
无法发声!
是重伤的后遗症?还是灵魂与身体尚未完全融合的排斥?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那件深蓝色的飞鱼服上。那狰狞的飞鱼图案,此刻在他眼中充满了讽刺。象征着权力和监察的锦衣卫?他现在只是一个躺在破土炕上,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的底层小卒!
冰冷!
一种比土炕、比湿冷空气更刺骨的冰冷,从身体左侧传来。
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腰侧。
那里,悬挂着一柄……刀。
刀鞘是深色的皮革,磨损严重,边缘已经翻毛。刀柄是硬木包裹,缠着陈旧的、被汗渍浸透的黑色布条。刀颚是简单的黄铜打造,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只有最朴素的几何线条。
绣春刀!
锦衣卫的标准佩刀!象征着生杀予夺的权力,也象征着无数血雨腥风!
林峰(沈炼)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冰冷的刀柄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握住它。仿佛握住它,就能握住一丝安全感,握住一丝在这陌生、危险、充满恶意的世界里挣扎求生的力量。
他的右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挪向腰侧。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的、带着皮革和金属质感的刀柄。
冷!
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这股冰冷,却奇异地让他混乱、灼热的意识清醒了一丝。
这不是梦。
这不是幻觉。
这冰冷的触感,这刺骨的疼痛,这浓烈的药味和血腥气……都是真的!
他,林峰,已经死了。
他,沈炼,还活着……或者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活”了过来。
就在他指尖感受着绣春刀那冰冷而坚实的触感,试图从中汲取一丝微弱的慰藉和力量时——
“砰!砰!砰!”
一阵粗暴、不耐烦的拍门声,如同炸雷般在死寂的土房外响起!
紧接着,一个粗嘎、带着浓重京片子口音、毫不掩饰厌恶和轻蔑的吼声穿透了薄薄的木门板,狠狠砸了进来:
“沈炼!沈小旗!死没死?!没死就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点卯!误了时辰,老子扒了你这身皮!”
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林峰(沈炼)刚刚凝聚起的一丝清醒。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那扇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拍碎的木门。门外那人的恶意和催促,如同实质的寒风,瞬间吹散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迷茫。
点卯?扒皮?
属于“沈炼”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卫所森严的等级,同僚的排挤,上司的苛责……还有那如山般压来的赌债和隐藏在暗处的“疤脸刘”!
新的战场,新的身份,新的敌人……已然降临!
他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感受着肩胛处撕裂般的剧痛,嗅着空气中浓烈的药味和呕吐物的酸腐气,听着门外那充满恶意的催促。右手,依旧紧紧握着腰侧那柄冰冷刺骨的绣春刀。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活下去!
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强烈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唯一火种,在他混乱而冰冷的意识深处,骤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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