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柳溪村去的路是条窄窄的黄土道。
车轮碾过辙痕,溅起细碎的泥点。
林萧掀开车帘,望着窗外掠过的白杨。
叶尖还挂着晨露,在阳光下闪得像碎钻。
怀里的芝麻饼还带着余温,混着那罐梅子酒的清酸。
成了驱散倦意的良药。
“还有十里路就到柳溪村了。”陈岩勒住马。
往嘴里塞了块干粮,“按刘老的年纪,这时候该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喝茶,跟街坊唠嗑。”
他忽然笑了笑:“去年我去送他,老人家还说要教我酿梅子酒。
说他那方子是祖传的,加了紫苏叶,喝着不呛。”
凤瑶坐在车辕上,指尖凝着层薄霜。
正往叶柔的绷带里探了探:“伤口没发炎,云瑶的金疮药果然管用。”
她望着远处的炊烟:“柳溪村的炊烟比别处淡些。
像是……烧的不是寻常柴火。”
叶柔凑近了些,仔细辨了辨:“是松针的味道。
混着点潮湿的霉气。”
她忽然想起什么:“刘老的卷宗里提过,柳溪村后山多松树。
村民常去拾松针当引火物,倒也寻常。”
林萧却皱起眉,松针燃起来该有清苦的香。
可风中飘来的气息里,分明藏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像极了青阳城囚牢里的邪祟味,只是淡得几乎察觉不到。
“让马车慢些,绕到村后的竹林再进去。”
他沉声道:“别惊动村里人。”
陈岩虽不解,还是依言调转方向。
马车钻进竹林时,竹叶“沙沙”地扫过车篷。
阳光被晒成斑驳的光点,落在林萧握着卷宗的手上。
他重新翻开那本“玄甲军秘闻辑录”。
在“牵机引”禁术的注解旁,发现行极小的字。
“此术需以活物精血饲符,每月初三、十六需献祭。
否则术法反噬……”
“今天是十三,离十六还有三天。”林萧指尖点在“献祭”二字上。
“魏坤在北林动手,或许不只是为了阻拦我们。”
“更是在……提前储备祭品。”
话音刚落,马车忽然颠簸了下。
陈岩在外头低喝:“有动静!”
林萧掀帘跳下马车。
只见竹林深处的泥地上,散落着几片撕碎的玄甲碎片。
甲片边缘沾着暗红的血,还带着未干的潮气。
“是玄甲军的制式甲片。”陈岩认出了士兵胸前的徽记。
声音发紧,“咱们派去查刘老下落的先锋,怎么会在这?”
林萧蹲下身,拔出士兵胸口的骨笛。
笛孔里还沾着血丝。
“不是仿制品,是用‘牵机引’催熟的劣等品。”
他指着笛尾的缺口,“魏坤用他来练手,或者说……用他来献祭。”
草屋的墙角有块松动的石板。
叶柔的藤蔓探进去,突然卷出个小小的木牌。
上面刻着个“七”字。“这是……守牢人的编号?”
她想起青阳城石壁上的名字,“难道刘老也是守牢人?”
凤瑶忽然指向草屋的梁上。
那里挂着串风干的草药,看着像是寻常的艾草。
仔细看却发现,草叶间缠着圈细如发丝的黑线。
线上串着七个小小的骨片,每个骨片上都刻着个数字。
最后一个正是“七”。
“是镇魂索。”林萧的声音沉得像冰。
“用七个死者的指骨制成,能暂时压制邪祟的戾气。
刘老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禁术。”
就在这时,村头传来几声狗吠。
紧接着是妇人的吆喝:“二柱,去把后山的柴抱回来。”
“你爹今个要请刘老爹来喝酒!”
林萧对视一眼,迅速隐入草屋后的柴堆。
片刻后,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抱着柴从屋前经过。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刘老爹的梅子酒,喝一口,甜悠悠……”
等少年走远,众人悄悄往村里摸去。
柳溪村比想象中安静,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
只有村中央的老槐树下,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
正眯着眼晒太阳,手边放着个粗瓷茶碗,碗沿还沾着点酒渍。
“是刘老。”陈岩压低声音,“他怎么一个人在这?”
刘老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睁开眼。
往柴堆这边望了望,端起茶碗抿了口。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
“今年的梅子收得晚,酒还没酿好。
倒是后山的松针烧着暖,适合腌腊肉。”
林萧心里一动,松针烧着暖?这话说得古怪。
他示意众人留在原地,自己整理了下衣袍。
径直走向老槐树:“刘老,许久不见。
晚辈来讨杯梅子酒喝。”
刘老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惊讶。
随即笑了:“是林小哥啊,稀客。”
他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块石头:“坐,我这茶刚沏的。
比酒解渴。”
林萧坐下时,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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