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探子的尸首被拖走,那面破碎的巡天镜也被孙悟空随手碾成齑粉。
高台下的猴群欢呼渐歇,空气中弥漫的却不再是压抑的恐惧,而是一种被点燃的、带着血腥味的亢奋。
然孙悟空立于高台之上,【破妄神瞳】扫过麾下猴儿,所见景象却让他微微皱眉。
士气虽可用,根基却太差!
绝大多数猴妖,连带着那些七十二洞来投的妖兵,体内妖力涣散如沙,运行路径粗陋不堪,满是破绽。
肉身更是孱弱,恐怕连天兵制式的刀枪都难硬抗。
它们所谓的“操练”,多是凭着一股血勇与本能,对付山野精怪尚可,面对即将到来的、训练有素、甲胄精良的天庭大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时间!最缺的便是时间!
大规模传授高深功法显然来不及,妖族悟性参差,强修反可能走火入魔。
那么,唯有借外物强行提升!而最快最直接的外物,便是——丹药!
“通背!赤尻!”
孙悟空声沉如铁。
两道身影即刻跃上高台,恭敬行礼:“大王!”
“召集所有手脚伶俐、熟稔药草的孩儿,将花果山所有年份超十年的凝血草、铁骨花、聚气藤……尽数采来!
库藏里的妖血石、地灵髓也一并取来!”
孙悟空语速极快,连串命令脱口而出。
二猴虽不明就里,对大王号令却无半分迟疑,立刻嘶吼着传令下去。
顷刻间,整个花果山动了起来,无数猴妖穿梭山林,挖掘采集。
孙悟空则身影一闪,来到水帘洞深处一处僻静角落。
此地地势偏低,近地脉,空气灼热。
他目光扫过地面,【破妄神瞳】催动,视线轻易穿透厚岩层,望见下方奔涌的、狂暴的地火脉络。
“火候尚可,却杂质太多,火力不稳,直接引动炼丹,十炉九废。”
他瞬间做出判断。
但,并非无法可想。
他并指如刀,猛地插入地面!
妖力吞吐,非为破坏,而是循着地脉纹路极精妙地钻探、疏导、引流!
同时另一只手凌空刻画,一道道由妖力凝聚、含着“稳固”“纯化”“聚能”法则意味的简易符文,被打入岩层之中!
他正凭逆天悟性与对能量法则的初浅领会,当场改造地火脉络,人为造出一处最适炼丹的地火眼!
不过片刻,地面微震,一处原本寻常的地面变得赤红,一股精纯、稳定、温度极高的湛蓝色地火缓缓涌出,形成个完美的火焰坑洞。
周遭热浪滚滚,却不再狂暴四溢。
此时,大量药草与材料已被猴群源源不断运来,堆积如山。
孙悟空扫过那些药草,【破妄神瞳】之下,每株药草的年份、药性、蕴含精华多寡、甚至内部细微杂质分布,都清晰无比地呈现。
“凝血草,取叶弃茎,年份不足五十年者,汁液挤出后需以文火煅烧三息去涩。”
“铁骨花,花瓣碾粉,花蕊需单独以阴力震碎,方能激其淬骨之效。”
“妖血石,投入地火外围灼烧一炷香,褪表层煞气,只取核心精血源质。”……
连串冰冷精确的指令从他口中吐出,听得旁侧负责处理材料的几只老猴眼花缭乱,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拼命记诵照做。
而孙悟空自己,则走到那最大的、由整块花岗岩粗略凿成的“丹炉”前——那原是猴群平日煮食的巨大石锅。
他双手按在石锅边缘,磅礴妖力涌入,同时【破妄神瞳】死死锁定锅体内部结构。
“石质疏松,受热不均,难承高强度能量冲击……需强化。”
心念动处,妖力如最精细的刻刀,瞬时在石锅内部刻下无数细密的加固符文、导热符文、能量循环符文!
粗糙石锅内壁顿时变得光滑如镜,隐隐泛着金属光泽,成了一尊简陋却够用的临时丹炉!
“起火!”
一声令下,处理好的药材按严整顺序与比例投入石锅。
湛蓝色地火猛地舔舐锅底。
孙悟空屏息凝神,双手虚按锅上,并未接触。
但他的妖力却如无数无形丝线,精准探入锅中,掌控着每分药力的融合、每丝火候的变化。
【药力融合度:七成……八成……生排斥!铁骨花粉与聚气藤液于东南角对冲!】
【调控:降东南角温度千分之三,注一丝癸水精气中和。】
【火力过盛,西北药液有焦糊之兆!】
【调控:分流地火,强西北散热符文。】
【妖血石精粹注入时机:此刻!】
逆天悟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处理海量信息,做出最精准的调控。
这已非传统炼丹,更似一场精密的能量架构工事!
汗水从孙悟空额头渗出,旋即被周遭高温蒸干。
他眼神专注,整个心神都沉浸其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
石锅内,诸般药草精华在地火炙烤与孙悟空精准掌控下,竟奇迹般融合,不再相斥,反倒凝成一种浑圆一体、散发勃勃生机与强大能量的粘稠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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