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死寂。
十万天兵噤若寒蝉,罗汉菩萨面无人色。悟空以混沌领域反向吞噬佛力、一击溃败十八罗汉的威势,犹在眼前。
那灰色的领域如同不可侵犯的禁区,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然而,这份由悟空强行建立的威慑,并未持续太久。
一种更深沉、更宏大、仿佛自开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的无上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没有云霞开路,没有梵音伴奏。只是虚空最高处,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空间如同水波般自然分开,一尊身影显现出来。
他并非法相,而是真身。
丈六金身并不显得如何高大,却仿佛充塞宇宙,成为了整个虚空的绝对中心。
周身流淌着圆满无漏、永恒不动的意韵,眼眸开阖间,似有三千大千世界生灭演化。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让之前悟空混沌道果带来的所有异象与压迫感,都显得局促而渺小。
如来佛祖!
圣境本尊,终于亲临!
如来现身刹那,整片虚空仿佛被投入无形琥珀,一切流动的能量、飞扬的尘埃,乃至思维念头,都变得迟滞沉重。
溃散的联军如同找到主心骨,却连欢呼的勇气都提不起,只有更深的敬畏。
如来并未主动释放气势,但其自然散发的圣境威压,已形成无形的“法则领域”。
悟空的混沌领域与之接触,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灰色气流剧烈翻滚,范围被肉眼可见地压缩、逼退!
领域边缘与圣威交界处,空间不断崩裂又重组,演化着毁灭与创造的奇景。
悟空感到周身一紧,仿佛被无形枷锁束缚,混沌道果的运转都滞涩了数分。
他脚下虚空寸寸龟裂,那是承受不住两股至高领域对撞的余波。
远处观望的修士,哪怕隔着水镜术,也觉神魂欲裂,不敢直视那交锋的核心。
“阿弥陀佛。”
如来口宣佛号,声音平和,却如太古神山碾压过每一个生灵的心头,“悟空,你逆乱阴阳,凝聚混沌,已犯天条,扰乾坤。
此刻散去道果,随我回灵山受戒,尚有一线生机。”
悟空立于不断收缩的混沌领域中心,昂首直视那至高存在,混沌双眸中毫无惧色,只有冰冷的战意:“老孙的路,自己走。灵山?不去!”
如来不再多言。对于冥顽不灵者,唯有雷霆手段。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扣,似拈花,似持印,随即对着悟空所在的混沌领域,遥遥一弹。
如来弹指!
没有光华万丈,没有能量奔流。只是最简单的一个动作。
但在这动作完成的瞬间——
拆解一:法则剥离!
悟空骇然发现,他混沌领域内原本如臂指使的混沌法则,竟在那一弹指之下,被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剥离”、“定义”!
混乱归于秩序,混沌重分清浊!灰色的领域光芒急速黯淡,结构变得不稳定!
拆解二:概念否定!
那一指蕴含的,是圣境对“混沌”这一概念的暂时性否定!
仿佛在说,此方天地,不容混沌!悟空的混沌道果与外界天地的联系被强行切断,成了无根之萍!
攻击无形无质,超越时空距离!几乎在如来弹指的同一刹那,悟空的混沌领域核心便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咔嚓——!!!”
如同琉璃破碎的脆响传遍虚空!
那硬抗十万天兵、反噬罗汉合击的混沌领域,在如来轻描淡写的一指之下,竟从内部开始崩解!
无数灰色气流失控暴走,化作混乱的能量风暴四散冲击!
领域破碎的反噬之力狠狠撞在悟空身上!
他闷哼一声,灰色的元神之躯剧烈震荡,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道基核心那枚初成的混沌道果光芒急闪,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溃散!
这是自他重生以来,首次遭受如此重创!
剧痛与道基濒临崩溃的危机感,并未让悟空绝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愈挫愈勇的凶性!
他眼中混沌漩涡疯狂旋转,强行稳住即将溃散的道果,榨取着每一分力量!
悟空双手猛地一合,试图引动暴走的混沌气流重新凝聚领域!灰光闪烁,领域雏形刚要再现——
如来目光淡然落下,轻吐一字:“散。”
仿佛至高天帝下达敕令!
悟空刚刚凝聚的混沌气流如同被无形大手拍散,再次溃灭!言出法随,法则层面的绝对压制!
接连受创,道果哀鸣,悟空意识深处那枚“逆之纹”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股逆反一切、不屈不挠的意志强行支撑着他,将被拍散的混沌气流以一种更狂暴、更不稳定的方式强行收拢,在身前形成一面不断扭曲、仿佛随时会爆炸的混沌盾!
就在悟空拼死凝聚混沌盾,心神与逆之纹高度契合,于绝境中爆发出极致逆意的刹那,他道基最深处,那缕得自菩提祖师的斩圣剑意,竟微微悸动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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