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龙的身影在土城外数里处缓缓降落,带起的气流卷着落叶打着旋,吹得周围草木簌簌作响,像在低声欢呼。林萧拍了拍林黑龙覆着暗金鳞片的脊背,指尖触到鳞片的冰凉:“就在这儿停下吧,免得进城惊动旁人,省得惹来一堆问询。”
林黑龙低吟一声,像闷雷滚过草地,庞大的身躯渐渐收缩,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化作人形。几人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袖口还沾着高空的霜气,朝着土城城门走去,脚步轻快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夜色虽已深透,城门却依旧敞开着,两盏气死风灯悬在门楣上,火苗在灯罩里摇摇晃晃。守城的卫兵见是林萧一行人,连忙站直身子行礼,甲叶碰撞发出脆响,脸上带着敬畏——如今林家在土城的声望,早已不是寻常家族可比,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林少爷是能打跑魔物的大英雄。
进了城,街道上竟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几分。摊贩们借着挂在竹竿上的灯笼照明,橘红色的光晕在地上铺出一片暖,油布棚下的炭火噼啪作响,烤肉的滋滋声、水果的甜香、铁器铺传来的敲打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子鲜火的烟火气,连晚风里都裹着热乎劲儿。
林蛮一路走一路探头探脑,眼珠子在各家摊位上打转,瞅着路边糖人摊的十二生肖造型,龙形的糖坯在师傅手里转着圈,晶莹剔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得像个小皮球,惹得林羽在他背后拍了一把:“出息,多大个人了还嘴馋。”
回到林家宅院时,虚掩的大门后透出昏黄的灯光,像只睁着的暖眼。林牛王正坐在门房的竹椅上打盹,手里的旱烟杆斜斜吊着,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听到脚步声猛地睁开眼,看到林萧等人,黝黑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起身时带倒了椅子也顾不上扶,椅子“哐当”倒地:“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这心啊,总算落进肚子里了!”
“顺利回来的,让你担心了。”林萧笑着点头,侧身让出身后的林黑龙,“这位是林黑龙,以后便是自家兄弟,你给他安排个住处,要清静些的。”
林牛王连忙拱手作揖,对林黑龙道:“黑龙兄弟快请进,后院正好有间宽敞的屋子,带个小院子,我这就去收拾,保证暖和。”
“不用麻烦牛王哥,我带他去!”林蛮一把揽过林黑龙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人晃倒,大大咧咧地往院里走,“跟我来,保证离酒窖近,喝起酒来方便!我藏了两坛好的,正没人分享呢!”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拽着林黑龙往后院去了,两人的笑声在夜里传得老远,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鸟。
林萧看着两人的背影笑了笑,眼底漾着暖意,转头对其他人道:“都奔波数日了,一身的风尘,先去休息,洗个热水澡,有事明天再议。”
众人应声散去,脚步声在回廊里渐渐远了。宅院很快恢复了宁静,只有墙角的虫鸣在夜色里低吟,像在哼着安眠曲。林萧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后躺在床榻上,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连日的紧绷终于松弛下来,不多时便沉入了梦乡,连梦都是安稳的。
一夜无话,月落星沉,天光渐亮。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东边的云彩染着淡淡的金红。林萧吃过早饭来到前厅,只见林傲宇、林羽、林精灵、林牛王等人已等候在那里,各自捧着茶杯,低声说着话。
林黑龙也换上了一身合身的青布短打,衬得他身形愈发魁梧,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厅里的摆设,木雕的窗棂、墙上挂着的弓箭,见林萧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动作虽略显生涩,却透着真诚,龙角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都坐吧。”林萧在主位坐下,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众人行礼后依次落座,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这几日我们不在,土城可有什么动静?王家那边有没有异动?”林萧开门见山问道,目光扫过众人。
林牛王起身回话,声音洪亮得像敲锣:“回少爷,一切安稳,风平浪静的。王家商会那边没什么动作,门都没怎么开;城外的异兽也安分,没敢靠近城墙;兄弟们轮班值守,眼睛瞪得像铜铃,没出半点岔子!”
“那就好。”林萧颔首,指尖在桌上画了个圈,刚要再说些什么,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像打鼓。林力猛大步走了进来,额上还带着汗,手里捧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脸上带着奔波的红,见了林萧便兴冲冲地喊道:“少爷!您可回来了!我等您好几天了!”
“刚回来。”林萧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看你这模样,是历练有不少收获?”
“正是!”林力猛将储物袋“咚”地放在桌上,桌面都震了震,解开其中一个的绳结,金甸灿的金币立刻滚了出来,在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像撒了一地小太阳,“这里面有三袋都是金币,沉甸甸的!剩下的是兄弟们在魔龙岭收拾异兽窝时捡的装备,您瞧瞧,都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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