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在剧痛与混沌中挣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架在火上灼烤,又时而如坠冰窟。模糊中,他似乎听到墨羽在与什么人低声交谈,语气带着戒备,但似乎并非敌意。
“……伤势很重,毒素已入经脉,寻常草药无力回天。”
“你们是什么人?”
“过路人,见死不救非我辈所为。若信得过,可随我们去一处安全所在,或有良医。”
“……代价是什么?”
“只问几个问题,关于他的来历,以及……你们为何被陈家追杀至此。”
接着,他感觉自己被小心地抬起,安置在一个简陋的担架上,颠簸着前行。墨羽始终跟在旁边,他能感觉到她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停止,一股浓郁的药草混合着竹叶的清新气息钻入鼻腔。他被人抬进一间竹舍,轻柔地放在铺着干草的床榻上。一只苍老却温暖的手搭上他的腕脉,一股平和醇厚的灵韵缓缓探入他体内,所过之处,那肆虐的灼痛和阴寒似乎都被稍稍抚平。
“好霸道的混合毒素,还掺杂了蚀灵草的痕迹……陈家下手果然狠辣。”一个苍老的声音沉吟道,“小友,忍着点,老夫需为你行针逼毒。”
紧接着,数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带着清凉的灵韵刺入他周身大穴。剧烈的酸麻胀痛传来,巴图尔忍不住闷哼出声,但伴随着痛苦,一股股黑紫色的毒血也从伤口和被金针刺激的穴位处缓缓渗出。
整个过程持续了许久,当最后一根金针被取出时,巴图尔感觉浑身虚脱,但那股萦绕不散的死亡阴影却消散了大半,虽然依旧虚弱,但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守在床边、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关切的墨羽。然后,他注意到床榻边站着一位身着葛布长衫、精神矍铄的老者。此外,还有一两个作樵夫或药农打扮的精干汉子在一旁伺候。
“这里是……”巴图尔声音沙哑。
“一处安全的临时居所,小友可称老夫竹翁。”竹翁和蔼地笑了笑,“你体内的毒素已去了七八,但元气大伤,还需静养些时日。这位墨羽姑娘已将大致情形告知老夫了。”
巴图尔挣扎着想坐起行礼,被竹翁按住:“不必多礼。北漠的霜狼勇士,不远万里南下,却遭此劫难,老夫既遇上了,便不能坐视。”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只是,小友可知,陈家为何要对你们下此毒手?仅仅因为冲突?”
巴图尔与墨羽对视一眼,墨羽微微点头。巴图尔便将自己与墨羽结识,以及遭遇伪装官兵袭击的经过,还有自己南下游历、顺便打听特殊金属(隐去灵韵金具体名)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竹翁听罢,抚须沉思片刻:“翠微别院陈家……近来确实动作频频,与烈焱军府也似有勾连。你们撞破的,恐怕不止是简单的杀人越货。”他看向巴图尔,“你寻找的金属,或许正是引来祸事的根源之一。此事牵连甚广,你们暂且在此安心养伤,待风头过去再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汉子快步进来,低声禀报:“竹翁,西南方向约十里外,有剧烈的灵韵波动和打斗痕迹,能量属性……很杂乱,有烈焱军府的‘炎煞劲’,还有一种……很奇特的、带着治愈属性的灵韵,以及一股锋锐无匹的意念。”
竹翁神色一凝:“哦?看来还有别人在陪他们玩。继续监视,不要暴露。”
在此之前,地牢外的混乱并未停歇。陈家家将、黑骷洞匪徒与烈焱军府灰衣卫的混战仍在继续,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与灵韵爆鸣声交织,为林尘和苏晓的逃离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两人不敢有丝毫停留。苏晓虽伤势不轻,但凭借对机关术和潜行技巧的精通,引领着林尘在管理所内错综复杂、因灵韵紊乱而光线晦暗的建筑阴影中快速穿行。林尘紧随其后,手中紧握“无名”,那暗金色的流光似乎比以往更加温顺,与他心神的联系也越发紧密,仿佛经过地牢中的共鸣与突破,彼此间的隔阂又消融了几分。
“这边!”苏晓低语,带着林尘从一个破损的窗口翻出,落入管理所后墙外一片荒草丛生的洼地。
然而,他们刚刚落地,一股凌厉的杀气便从侧后方锁定而来!
“想走?留下‘金胎’!”
是那名灰衣人头领!他竟如此快就从地牢的混乱和竹翁制造的灵韵干扰中摆脱,凭借高出一筹的修为和对“金胎”的敏锐感知,追踪而至!他身后,另外两名灰衣卫也摆脱了纠缠,紧随其后。
三人呈品字形围拢上来,气息将林尘和苏晓牢牢锁定。头领的眼神冰冷如刀,之前的失手让他怒火中烧,此刻出手再无保留,炽烈的炎煞劲澎湃涌动,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扭曲。
“小心!”林尘将苏晓护在身后,“无名”横于胸前,暗金光幕再次亮起,但光芒明显黯淡,范围也小了许多。他伤势未愈,接连激战,真气已接近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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