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靠在竹椅上,看着苏清辞将最后一块沾血的布巾丢进竹筐,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敷了金疮药,缠着干净的布带,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但每动一下,还是会牵扯到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竹桌上摆着刚热好的粥,苏清辞坐在对面,眼神里满是担忧:“沈师兄,你这伤至少要养三天才能动,今天肯定不能赶路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些黑风寨的死士既然找到了这里,说不定还会有第二批人来,这竹屋怕是不能再住了。”
沈砚之点点头,他也在琢磨这件事。周虎既然派出了死士,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继续待在竹屋,只会把危险带给苏清辞。“等我伤好一些,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临安城躲一躲。”他想了想,又说,“城里人多眼杂,黑风寨的人就算想找我们,也不会太明目张胆。”
苏清辞应了一声,起身收拾碗筷,转身走向厨房时,脚步却顿了顿,像是有话想说,又咽了回去。沈砚之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疑惑,却没追问——他知道苏清辞性子内敛,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他。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窗,洒在地上,暖融融的。沈砚之靠在椅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苏清辞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黑风寨死士的偷袭。那些死士的身手,比寻常寨众厉害得多,显然是专门训练过的,周虎为了杀他,竟下了这么大的本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本子,是当年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本子很薄,里面记着“流云剑法”的后半部剑谱——落云派的剑法分前后两部,前半部是基础,所有弟子都能学,后半部却只有掌门和继承人才能接触,据说学会后半部,剑法能精进数倍。
当年黑风寨血洗落云派,就是为了抢这半部剑谱。师父为了保护剑谱,故意将它藏在沈砚之身上,又把他推下后山的悬崖,才让他捡回一条命。这些年,沈砚之一直把剑谱带在身上,却从未敢轻易翻看——师父说过,剑谱后半部过于刚猛,若没有足够的内力支撑,强行修炼只会走火入魔。
可刚才与死士交手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剑法不够用了。若不是苏清辞及时出手,他恐怕已经成了刀下亡魂。或许,是时候看看剑谱了。
就在他想拿出剑谱时,竹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砚之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腰间的断剑,低声对厨房喊道:“苏师妹,别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在了竹门口。男子面容清瘦,腰间佩着一柄长剑,剑鞘是素雅的木色,看起来不像黑风寨的人。他看到沈砚之手臂上的伤,眉头微微皱起:“阁下就是沈砚之?”
沈砚之没有放松警惕:“你是谁?找我有事?”
“在下柳长风,是‘清风剑派’的弟子。”男子拱了拱手,语气很客气,“听闻阁下近日与黑风寨起了冲突,还持有落云派的‘流云剑谱’,特来求证。”
听到“流云剑谱”四个字,沈砚之的瞳孔骤缩。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柳长风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黑风寨传出去的?
“柳兄说笑了,”沈砚之不动声色地说,“落云派早已覆灭,剑谱也不知所踪,我不过是个落魄弟子,哪里会有剑谱?”
柳长风却笑了笑,走到竹桌旁坐下:“沈兄不必隐瞒。黑风寨的周虎已经放出消息,说你身上有剑谱,如今江湖上不少人都在找你,想抢剑谱的可不止黑风寨一家。”他顿了顿,又说,“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抢剑谱,而是想提醒沈兄,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之看着柳长风,心里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旁边的苏清辞端着茶水走出来,放在柳长风面前,轻声说:“柳少侠,多谢提醒。只是剑谱之事,确实是谣言,还请柳少侠不要轻信。”
柳长风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沈砚之:“沈兄,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清风剑派与落云派素有交情,当年落云派出事时,我派曾想出手相助,却因路途遥远,来晚了一步。如今我找你,只是想帮你保住剑谱,不让它落入恶人之手。”
沈砚之沉默了。他想起师父当年确实提过,清风剑派与落云派是世交,若柳长风真是清风剑派的人,或许真的是来帮他的。可他不敢冒险——这些年,他见多了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柳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沈砚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但剑谱之事,确实是子虚乌有,还请柳兄不要再提。”
柳长风看着他坚定的样子,也不再多劝,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这是清风剑派的令牌,若沈兄遇到危险,可以拿着它去临安城的‘清风客栈’,那里的人会帮你。”说完,他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行告辞。沈兄多加小心,江湖险恶,莫要轻易相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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