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京城外的青石板路时,林晚忍不住撩开车帘——朱红宫墙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街边酒肆挂着的灯笼次第亮起,往来行人衣着光鲜,与清河镇的萧索截然不同。陆承宇坐在对面,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剑鞘,目光警惕地扫过窗外:“这里看着太平,暗处藏的眼线比清河镇的芦苇荡还密。”
话音刚落,街角突然冲出两个醉汉,直朝着马车撞来。陆承宇抬手掀开车帘,正要出手,却见一个穿青色长衫的书生快步上前,看似搀扶醉汉,实则暗中点了他们的穴位。醉汉瞬间清醒,脸色煞白地钻进旁边的胡同,转眼没了踪影。
“陆公子、林姑娘,莫老让我来接你们。”书生拱手行礼,声音压得极低,“我叫苏墨,是‘听风阁’在京城的眼线。”林晚愣了愣——她曾听沈砚之说过,听风阁是江湖中专门收集情报的组织,没想到竟与莫老有联系。
苏墨引着马车绕进一条僻静的巷弄,停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旁。推门而入时,林晚才发现院内别有洞天——青砖铺地,墙角种着几株翠竹,正屋的窗纸上透着微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摆着数十个书架,架上堆满了卷宗。
“莫老说,你们要找与‘断剑’相关的线索。”苏墨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卷宗,递给陆承宇,“三年前,京城里曾发生过一场大火,烧毁了前朝的兵器库,据说当时库中藏着一把‘断剑’,此后便没了下落。”
陆承宇翻开卷宗,里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只隐约能看到“玄铁铸造”“剑身有莲纹”等字样。林晚凑过去细看,突然指着卷宗角落的一个印章:“这是镇国公府的印!我爹娘以前说过,镇国公府世代掌管皇家兵器库。”
苏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镇国公府……如今的镇国公赵承业,半年前刚被皇上封为‘护国大将军’,权势滔天。更奇怪的是,三年前兵器库失火时,负责看守的卫兵全被灭口,只有赵承业的长子赵霖活了下来,还升任了禁军统领。”
“这么说,断剑可能在镇国公府?”陆承宇合起卷宗,眼神锐利,“可他们为什么要藏着断剑?玄莲教又怎么会知道断剑在京城?”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墨脸色一变,急忙吹灭油灯,将卷宗塞进书架后的暗格:“是禁军!快跟我来!”
三人顺着屋后的密道躲进隔壁的院子,刚藏好,就听见院外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林晚透过门缝看去,只见十几个禁军举着灯笼,正在搜查刚才的院子,领头的正是一个穿银色铠甲的年轻男子,眉眼间带着几分倨傲——正是镇国公府的长子赵霖。
“搜仔细点!听说有清河镇来的乱党躲在这里!”赵霖的声音冰冷,手中的长枪在灯笼光下泛着寒光,“若找不到人,你们都别想活!”禁军们不敢怠慢,翻箱倒柜地搜查,甚至用长枪戳着地面,幸好密道隐蔽,才没被发现。
等禁军走后,三人从密道里出来,苏墨的额角已经渗出冷汗:“赵霖最近查得越来越严了,前几天还有两个听风阁的兄弟被他抓了,至今下落不明。”陆承宇握紧剑柄:“看来镇国公府确实有问题,我们得想办法混进去。”
林晚突然想起什么,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朵玉兰花:“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她说当年镇国公夫人曾认她做过义妹,凭这枚玉佩,或许能进镇国公府的后门。”苏墨眼睛一亮:“太好了!后天是镇国公府的寿宴,会宴请京城里的官员和家眷,你们可以扮成送礼的宾客混进去。”
当晚,苏墨给两人准备了一身得体的衣裳,又教他们京城里的礼仪,免得露出破绽。林晚对着铜镜,看着自己一身粉色襦裙的模样,突然想起沈砚之——若他也在京城,会不会陪自己一起去镇国公府?陆承宇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沈砚之解毒后肯定会赶过来,我们先查清楚线索,等他来了再做打算。”
第二天夜里,林晚正对着玉佩发呆,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陆承宇瞬间拔出剑,却见一个黑影从窗外跃进来,落地时动作轻盈,竟是一个穿夜行衣的女子。女子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对着两人拱手:“我叫楚瑶,是沈大哥派来的,他说玄莲教在镇国公府安了眼线,让我来帮你们。”
“沈大哥怎么样了?他的毒解了吗?”林晚急忙追问,眼中满是担忧。楚瑶点头:“莫老的解药很有效,沈大哥已经痊愈,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估计明天就能到。他还说,让你们别轻举妄动,等他来了再一起探查镇国公府的密室——据说断剑就藏在密室里。”
陆承宇松了口气,收起剑:“有沈砚之在,我们就更有把握了。”楚瑶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铺在桌上:“这是镇国公府的地图,我花了三天时间才画出来,密室在府中的‘藏锋楼’地下,只有用镇国公的令牌才能打开。”
林晚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赵霖既然这么警惕,我们就算混进寿宴,也很难靠近藏锋楼吧?”楚瑶冷笑一声:“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寿宴当天,会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引开禁军的注意力,你们趁机去藏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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