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苍老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法则的力量,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冰消瓦解。翻腾的南明离火如同温顺的宠物般收敛回离曜等凤凰的体内,连空气中躁动的火灵气都变得平和了许多。
离曜狠狠地瞪了哪吒一眼,虽然依旧不甘,却不敢违逆长老之命,只得冷哼一声,收敛羽翼,语气生硬地道:“跟我来。”说罢,转身引路。
哪吒撇撇嘴,收了神通法宝,小小的元神悬浮在白羽的温玉化身旁边,嘀咕道:“算他们识相!不然小爷我今天非把他们这火山口给捅个窟窿不可!”
白羽赶紧用眼神(虽然纸人眼神不太明显)制止了他继续大放厥词,传音道:“小祖宗,少说两句!正主出来了,见机行事!”
两人(一元神一体化身)跟着离曜,穿过层层叠叠、由火焰与霞光构成的天然屏障。越往深处,温度越高,周围的景象也越发神异。有完全由赤红水晶构成的山峰,有流淌着金色岩浆的河流,甚至能看到一些羽毛绚丽、形态优雅的凤凰雏鸟在火焰中嬉戏,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外来者。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座最为巍峨、通体仿佛由巨大红宝石雕琢而成的宫殿前。宫殿没有匾额,但其散发出的古老、威严与炽热的气息,无不昭示着其在凤族中的崇高地位。
步入宫殿,内部的温度反而适宜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如同檀香般的火焰气息。宫殿穹顶极高,仿佛直接连接着外界的火云,道道赤金光华如同瀑布般垂落,照亮了整个空间。
在大殿的尽头,并非王座,而是一方巨大的、燃烧着淡淡白色火焰的玉质平台。平台之上,栖息着一只凤凰。
与离曜等凤凰的华丽张扬不同,这只凤凰的羽毛颜色更为深沉内敛,以暗红与金色为主,尾羽极长,自然垂落,上面跳动着细密的、如同文字符箓般的白色火焰。它闭着双眼,气息与整个不死火山,乃至这片天地间的火行法则都融为一体,仿佛它本身,就是“火”的某种化身。
这就是凤族的三长老,曦煌。
离曜恭敬地行礼后,便退到了一旁,垂首不语。
白羽操控温玉化身,依足礼数,躬身道:“《洪荒周刊》主编白羽,见过凤族三长老。”
哪吒也收敛了些许跳脱,抱了抱拳(元神状态也做了个样子):“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座下弟子,哪吒,见过长老。”
平台上的凤凰,曦煌长老,缓缓睁开了双眼。
它的眼眸并非炽热的红色或金色,而是一种如同历经万古燃烧、沉淀下智慧的暗金色。目光扫过,白羽感觉自己的温玉化身仿佛被里外看了个通透,连核心的禁制都微微震颤。而当目光落在哪吒元神上时,更是停留了片刻,暗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灵珠子转世,三昧真火……太乙道友倒是收了个好徒弟。”曦煌长老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识海中响起,平和而苍劲,听不出喜怒,“补天之事,关乎洪荒气运,娘娘法旨,我凤族自然知晓。”
它目光转向白羽:“你便是近来在洪荒颇有些‘名声’的白主编?你那‘奇物回收’的专栏,老夫倒也略有耳闻。”
白羽心中一动,连忙道:“长老谬赞,晚辈只是做些微末小事,为补天大业略尽绵力。此次冒昧前来,正是为了丙火本源……”
“丙火本源,乃我不死火山根基之一,更是文明薪火传承之象征。”曦煌长老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岂是轻易可借与外人之物?”
白羽心道果然没那么简单,正想继续施展忽悠大法,却听曦煌长老话锋一转:
“不过,娘娘法旨不可违,补天之事亦关乎我凤族存续之环境。若要借丙火本源,也非不可……”
白羽和哪吒精神一振,凝神细听。
“……但,需通过我凤族的考验。”曦煌长老暗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如同火焰跳跃般的光芒,“并非考验武力。蛮力,从来不是我凤族崇尚之道。我凤族执掌文明之火,考验的,自然是与‘文明’相关。”
文明?白羽和哪吒都愣了一下。这考题有点出乎意料。
“请长老明示。”白羽恭敬道。
曦煌长老缓缓道:“我不死火山深处,有一处‘薪火秘境’,乃历代凤族先贤遗泽与文明印记汇聚之地。秘境之中,藏有一缕‘初火之种’,乃是洪荒第一缕文明之火的微弱投影。”
“你们的考验,便是进入‘薪火秘境’,在不借助任何暴力破坏的前提下,找到并‘请’出那缕‘初火之种’。”
“秘境之中,并无凶险禁制,也无守护妖兽。有的,只是无尽的文明印记、历史碎片、以及……迷失的风险。若心志不坚,智慧不足,便会在无尽的文明信息中沉沦,忘却自我,最终化作秘境的一部分养料。”
“时限,三日。三日之内,若能带着‘初火之种’走出秘境,丙火本源,老夫可做主,借与你们用于补天。若不能……”曦煌长老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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