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画廊,车厢内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古诚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要将路面灼穿。
叶鸾祎在画廊门口那句“只是条狗”的话。
像一把淬毒的冰锥,反复刺穿他的心脏,带来绵长而尖锐的钝痛。
他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都被冰冷的绝望填满了。
叶鸾祎靠在后座,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座椅。
苏婉晴那句看似无意的“看起来很忠心”,和之前关于古诚远亲的模糊线索,在她脑中交织盘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疯狂滋长。
她厌恶这种失控感,厌恶任何潜在的风险。
既然无法立刻证实或证伪,那就用最极端的方式,将风险牢牢压制在绝对的控制之下。
至于古诚的感受?那从来不在她的考量范围之内。
工具,只需要服从,不需要感受。
“找家餐厅,我饿了!”她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沉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丝毫情绪。
“是,小姐!”古诚的声音干涩沙哑。
他立刻收敛心神,开始在导航上寻找附近合适的高档餐厅。
他必须完美执行每一个命令,不能有丝毫差错,哪怕心在滴血。
最终,他选择了一家以环境和私密性着称的法式餐厅。
停好车,他迅速下车,为叶鸾祎打开车门,动作标准得像经过精密计算的机器。
叶鸾祎优雅地下车,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向餐厅门口走去。
古诚默默关上车门,落后几步跟上。
就在他们要进入餐厅旋转门时,身后传来了苏婉晴带着笑意的声音:
“鸾祎!这么巧,我也正想在这家吃点东西呢。”
叶鸾祎脚步一顿,转过身,脸上看不出惊讶
只有一丝极淡的、仿佛洞悉一切的了然。
“是吗?那一起吧!”她语气平淡,像是随口邀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苏婉晴笑着走上前,很自然地再次挽住叶鸾祎的手臂
目光却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跟在后面的古诚。
看到他低眉顺眼、脸颊似乎还隐约有些异样的样子,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餐厅经理显然认识叶鸾祎,立刻殷勤地将她们引到一个安静的靠窗位置。
环境雅致,桌与桌之间距离很远,保证了私密性。
叶鸾祎和苏婉晴落座。
古诚则习惯性地,站在了叶鸾祎座椅斜后方。
一个既能随时听候吩咐,又不会打扰到客人用餐的位置。
侍者递上菜单。
叶鸾祎随意翻看着,对苏婉晴说:“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客。”
苏婉晴笑着应了,也拿起菜单。
点餐过程很快。叶鸾祎点了几道招牌菜,然后将菜单合上,递给侍者。
侍者看向还站着的古诚,礼貌地问道:“这位先生…?”
“他不吃!”叶鸾祎直接打断,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他是我的管家,在旁边候着就行。”
侍者愣了一下,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
但很快专业地反应过来,收回目光,躬身退下。
苏婉晴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她看向叶鸾祎:
“鸾祎,让古管家也坐下吃点吧?站着多不好!”
叶鸾祎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皮都没抬:
“规矩不能乱!下人就是下人,哪有和主人同桌吃饭的道理!”
她的话清晰冰冷,像鞭子一样抽在古诚身上。
古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低着头,盯着脚下昂贵的地毯花纹,仿佛要将它们刻进脑子里。
苏婉晴张了张嘴,似乎想再劝
但看到叶鸾祎那不容置喙的侧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略带同情地瞥了古诚一眼。
菜品陆续送上。
叶鸾祎和苏婉晴开始用餐,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古诚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对他而言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不仅是因为饥饿,更是因为这种刻意的、将他非人化的对待。
用餐到一半,叶鸾祎似乎不小心将餐刀碰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古诚已经条件反射般地单膝跪了下去,准备去捡。
“慢着!”叶鸾祎冷淡的声音响起。
古诚的动作僵住,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抬头看向她。
叶鸾祎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将自己穿着高跟鞋的脚,轻轻抬了起来,悬在掉落的餐刀上方。
她看着古诚,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逗弄宠物的戏谑。
“用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鞋底,“擦干净!”
苏婉晴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鸾祎:“鸾祎!这…!”
古诚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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