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个为首的恶仆已然暴起!
沙包大的拳头,直直朝着季长风的脸砸了过去!
“先生!”
文彦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周围的看客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扭过头去,不忍目睹那血溅当场的一幕。
然而,季长风没动。
连眼皮都未曾眨动一下。
他静静看着那只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拳头。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就在拳锋即将触及他鼻梁的刹那,季长风的身形,只是微微一侧。
“噗!”
沉重的拳头,终究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撕裂了皮肉。
一道血口,在他脸侧缓缓绽开。
鲜血,顺着脸颊,渗出,滴落。
一滴。
两滴。
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刺目的红。
恶仆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拳,竟只造成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害。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眼前这个先生,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打啊!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打死他!”
萧天佑见状,愈发癫狂地咆哮。
可那几个恶仆,却像被一股无形的气机钉在原地,再也无法上前一步。
因为他们看到,季长风伸出了手。
他没有去捂流血的伤口。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震撼的目光中,弯下腰,从泥水里,捡起了那方被文彦遗落的、最廉价的青石砚台。
然后,他用袖子,仔仔细细,将砚台上的泥污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直身体,目光再次落在萧天佑的身上。
他的脸上,还淌着血。
可他的笑容,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温和,也更加……耀眼。
“萧公子,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十两银子,到底能买几个字?”
萧天佑被他这副模样镇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吼道:“你……你装神弄鬼!字!一文不值!”
“是么?”
季长风笑了。
他举起手中那方砚台,对着所有人,朗声道:“这方砚台,市价不过三十文,连一钱银子都不到。”
“但它,却能承载这世间最贵重的东西。”
“我来告诉你,十两银子,能买什么。”
“它能买‘礼’,让你知尊卑,懂进退,明白人之所以为人,在于有所敬畏。”
“它能买‘义’,让你知对错,辨是非,明白有些事,比身家性命更重。”
“它能买‘廉’,让你知取舍,明得失,明白不义之财,如穿肠毒药。”
“它更能买‘耻’,让你知荣辱,存底线,明白人若无耻,与禽兽何异!”
他每说一个字,便向前踏出一步。
那单薄的身影,此刻在众人眼中,竟变得无比高大。
他一步步走到萧天佑面前,将那方砚台,轻轻放在他因恐惧而颤抖的手中。
“萧公子,你家财万贯,可这‘礼义廉耻’四字,你萧家,买得起吗?”
轰!
萧天佑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手中的砚台,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烙铁,烫得他几乎要扔掉。
他想反驳,想怒骂,可是在季长风那双清澈、坦荡,又带着一丝悲悯的目光下,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财富,他赖以为生的家世,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变得一文不值!
而就在此时,季长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伸出那根沾着自己鲜血的手指。
以天为纸。
以身为笔。
以血为墨。
在地上,一笔一划,无比庄重地写下了一个字。
人。
一撇,一捺,顶天立地。
“这一撇一捺,便是风骨。”
“萧公子,这堂课,你听懂了吗?”
可那萧天佑,却再也承受不住这股精神上的万钧重压,他看着那个血淋淋的“人”字,仿佛看到了一座神山当头压下!
“噗通”一声!
他双膝发软,竟直挺挺地跪倒在了泥水之中!
他不是被季长风打倒的。
他是被自己一直以来鄙夷、践踏的“风骨”二字,彻底压垮了!
满场死寂。
雨声,似乎都停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个衣衫带血、身形挺拔的青衫先生。
他们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读书人。
文彦早已泪流满面,他看着先生的背影,看着那个烙印在天地间的血色“人”字,猛地挺直了自己稚嫩的腰杆,对着先生的背影,深深一拜。
这一拜,拜的是传道授业。
更是拜那以身证道的巍巍风骨!
也就在这时,巷口,终于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一个身着锦袍、富态十足的中年男人,在一群家仆的簇拥下,冲了进来。
看到跪在泥水里的萧天佑和对面站着的季长风,他脸色瞬间煞白。
正是江南首富,萧万三!
他一眼就看到了季长风脸上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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