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书房。
秦晖将一份密报摔在桌上。
“废物!”
“一群废物!”
“缇骑卫封锁全城,竟连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都找不到!”
秦晖猛地抬头,死死锁住李墨。
“王谏那个老东西,果然还留了后手!他安插在京中的那些旧部,平日里装得跟死狗一样,关键时刻,倒是会护主!”
李墨心中一跳,垂手侍立,一言不发。
他知道,相爷的怒火,需要一个宣泄口。
“李墨。”
“是,相爷。”
“三日后的文斗御状,你怎么看?”
“季长风此举,看似狂悖,实则歹毒。他要将朝堂法度,化为街头杂耍,以太祖之名,行攻讦之实,将我等置于天下悠悠之口的审判之下。无论胜负,相爷的清誉都将受损。”
“说得好。”
“但他把战场选在了金銮殿,选在了陛下面前,这便是自寻死路。”
秦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他要文斗,本相就陪他斗。但在此之前,本相要你,为这场文斗,提前写好悼词。”
“相爷的意思是……”
“本相要你起草的十条大罪,不必再写了。”
秦晖摆了摆手,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罗列罪名,那是审判。”
“而本相,要的是诛心!”
他转身从一个上锁的暗格中,取出一叠信纸。
“这是本相让刑部尚书连夜仿制的姑苏信纸。”
“本相要你,用季长风的笔迹,写两封信。”
“一封,写给那个写《民生论》的文彦。信中,要让他承认科场舞弊,乃是季长风一手策划,目的是为了搅乱江南科考,引动士子之心,为后续的‘大事’造势。”
“另一封,写给那个聚众谋逆的萧天佑。告诉他,他在江南联络绿林、收买死士的所作所为,季长风一清二楚,并允诺事成之后,封他为一方诸侯!”
轰!
李墨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中嗡嗡作响。
这不是写文章。
这是伪造!
是构陷!
是让他用自己的笔,亲手将“谋逆”的铁证,塞进季长风的手里!
文人有风骨,史官有铁笔。
他李墨虽为秦相门下,为权势捉刀,但他从未做过这等凭空捏造、罗织罪名、足以让一个家族乃至一方士子万劫不复的阴毒之事!
这是要他的笔,去杀人。
杀得不见血,却比任何刀剑都更加恶毒!
“相爷……不可!”
“此乃伪证!一旦被陛下查出,便是欺君罔上之罪!”
“查?”
“李墨,你跟了本相多少年了?你以为,这天下,还有谁敢查本相?”
“只要有了这两封信,再让那文彦和萧天佑在天牢里‘熬不住’,亲口画押认罪。人证物证俱全,便是铁案如山!届时,季长风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休想辩驳!”
“陛下要看戏,本相就给他一场大戏!”
“他要一把刀,本相就亲手把这把刀,变成一把弑君的逆刃!”
秦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疯狂与得意。
“你只管去写。”
他凑到李墨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三日后,他若还能站到金銮殿上,你的这两封信,就是钉死他的棺材钉。”
“他若站不上去……”
秦晖直起身,笑了起来。
“那更好。这两封信,就是他畏罪自尽的最好证明。”
“去吧。天亮之前,本相要看到东西。”
李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宰相府的。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京城夏夜的风吹在身上,却像是腊月的冰刀。
那首诗还在他脑中回荡。
“少年曾立凌云志,白马银鞍出故里。不求庙堂三鼎贵,但愿苍生俱饱食。”
曾几何时,这也是他的志向啊!
可现在,他的手,即将写下这世间最肮脏的谎言。
他的笔,即将成为屠戮无辜者的屠刀。
他这个“秦相文胆”,胆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被权势操控的行尸走肉。
……
京城,一处偏僻的民宅。
“先生,您真的不出手吗?相爷的杀手,怕是已经满城找我们了!”
陆远志在屋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透着焦躁。
季长风却异常平静。
“秦相的刀,是快。”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但他现在,比我们更急。”
“一个人,一旦急了,就会出错。”
话音未落,院外响起一阵极轻微的瓦片摩擦声,若有若无。
陆远志悚然一惊,刚要起身,却被季长风一个眼神按住。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看着院中那棵孤零零的槐树。
“远志,你看这院子,像不像一个‘囚’字?”
“先生,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说笑……”
“这不是说笑。”
“这是王公留下的后手。他知道秦相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特意选了这里。”
“这院子,只有一个门。门外,是一条死胡同。对于想进来的人,这里是绝佳的杀人场。但对于想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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