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珩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一会儿收拾收拾,搬进我那屋子后头住着吧,那里清净些,也宽敞。”
“寒霜”的身体明显一僵!搬去他衙署后边的屋子?那意味着……他要放自己自由?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大人……就不怕罪奴……趁机逃走么?” 她问出了心底最深的疑惑。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和危险!
李珩闻言,搂着她的手臂似乎收紧了些。他微微合上眼,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又似乎藏着某种更深沉的情绪。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打在寒霜的心上:
“你若真存了心要逃,迟早也能寻到机会逃出去。这衙门再森严,也困不住一个真正想走的高手。”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坦诚的无奈,“我终究不是个心狠的人。尤其是对……对自己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这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寒霜脑中炸响!震得她浑身发麻!原来……他并非把她当成泄欲的玩物!他承认了她是他“自己的女人”!
她曾偶然无意听那些锦衣卫谈论过,他有不少侍妾。原以为他就是个好色无度的登徒子……。寒霜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那般‘体贴’那般会‘宠’人。
这些日子无声的观察涌上心头。他带来的、总是合她口味的点心、水果、书籍,甚至是那盒胭脂;他沉默却细致地观察着她的喜好;更别提那一次次在她被“折腾”得瘫软如泥后,那近乎荒谬的、为她沐浴擦身、更衣盖被的“温柔”;还有前几日,她身子不爽利时,他让人悄悄备下的那碗滚烫的姜汤……桩桩件件,都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他确实在她身上用心了,而且,他是个极细心的人。
“我不能逃!”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瞬间压倒了所有。“虽然我确实有机会逃了!可我不能!”
潜伏在锦衣卫中的忠顺王的人,昨日已给她传讯进来!虽然 她不知道那张突然出现在门下、写着“挟首共退”四个字的字条,具体是谁塞进来的。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她伺机挟持李珩作人质,以此换取王爷和他们所有被关押在诏狱中的同党安全撤离!
挟持他……换取王爷脱身?寒霜的心剧烈地抽痛起来。可是……他方才说,让我搬去他衙署后边的屋子里住着,他不想再禁锢我的自由……他说我是他‘自己的女人’。他那般‘好色’,居然也会因为顾及我的身体而不再冒犯我?他对我用了心……她无法想象,如果她真按纸条行事,挟持了他,到时他会被那些疯狂的死士如何对待?即便她中途心软放过他,他也会因为在自己的衙署里、被自己“贴身”的女人挟持,造成如此重大的纰漏,而被皇帝问罪……轻则罢官夺爵,重则性命难保!
不!不能那么做!寒霜的心底,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做出了违背旧主命令的决定。因为,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对她用心,真心宠爱她的人!
终于,在李珩穿好衣裳,整理好仪容,准备像往常一样推门离去时。寒霜做出了一个让李珩也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猛地从床榻上起身,甚至来不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她快步走到李珩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她的头深深埋下,双手却高高举起,掌心之中,赫然托着一张被揉搓得有些发皱的纸条!
她的声音带着决绝的颤抖,清晰地响起:
“大人!请大人过目!” 她将那张写着“挟首共退”的纸条,如同献上最沉重的投名状,递到了李珩的眼前。
李珩的脚步猛地顿住。他缓缓转过身,先是弯腰扶起寒霜卑微跪伏的身影,才移向她手中那张刺眼的纸条。他脸上的慵懒和餍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寒潭般冰冷的凝重。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拈起了那张纸条。
两日后,白虎街锦衣卫衙门深处,那间关押寒霜的僻静房间,如往常般平静。李珩的身影踏入其中,沉重的铁木门扉在他身后合拢。值守的锦衣卫如同雕塑般立在院中,一切如常。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哐当——!”
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猛地从紧闭的房门内传出!紧接着,房门被从里面“砰”地撞开!
只见寒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面容冷峻如霜,眼神却带着一丝决绝的疯狂。她一手紧握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短刀,另一条手臂如同铁钳般死死箍住“李珩”的脖颈!锋利的刀刃紧紧贴在“李珩”颈侧的动脉上!同样,那柄短刀,不知何时,又是被谁塞进门内的!
变故陡生!
“呜——呜——呜——!”
刺耳而急促的示警号角声瞬间撕裂了衙门的寂静!如同水滴入滚油,整个锦衣卫衙门瞬间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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