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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茗辅。”灼华的声音细若蚊蚋。
“你再说一遍?”顾晓笙抬眼,冷冽的目光像冰锥般扎过来。
灼华硬着头皮拔高音量:“他们都同意我回去……”
“砰!”桌面被狠狠拍响,顾晓笙猛地站起身,“他们那是巴不得你死在外面!”
灼华惊得一颤,迅速低下头。
看到少年瑟缩的模样,顾晓笙深吸口气,指尖掐进掌心才压下翻涌的情绪。
她重新坐下,声线沉了几分:“还有半年就高考,你回那小地方能学出什么?”
“我想我哥了。”灼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顾晓笙突然语塞,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要走可以——把我给你的东西全留下。”
灼华听完眼圈瞬间红了,憋了半天才哑着嗓子问:“那……衣服都要脱吗?”
顾晓笙别过脸去,声音里透着不耐:“卡里的钱明天就停,衣服你自己打包带走。过几天我让张叔去办转学手续。”
少年苦着脸,嘴角往下耷拉着,都不劝劝他的嘛?其实他也没做好放弃这富贵日子的准备。
事已至此,他眼一闭心一横,小声嘟囔:“能不能……转到我哥的学校啊?”
“出去。”顾晓笙冷冷道。
“好嘞!”灼华麻利滚出房间。
*
灼华蹲在车站出口,行李箱歪在脚边。
看着手机里所剩无几的余额,他就差哭出声来。
点开何逸尘的聊天框。
【哥,我回来了。】
消息刚发出去,对话框就弹出输入中。
【你不是最烦茗辅这破地方吗?】
【谁让你回来的?】
【爱待哪儿待哪儿,别烦我。】
十月的晚风卷着旋擦过脖颈,灼华突然捂住锁骨——那里正隔着卫衣布料发烫,紧接着心脏像被冰钳攥住,呼吸都跟着发紧。
他哆嗦着打字:
【哥,我心脏疼。】
【药呢?吃药啊,找我有什么用!】
【弄丢了……】
下一秒电话打了进来,灼华刚按下接听键,听筒里就炸出吼声:“你特么真能耐!当少爷当傻了?当初不是硬气得很吗?招呼不打就跑,现在知道找我了?”
“哥……我疼。”他蜷着身子,额头抵在膝盖上。
对面的怒骂声戛然而止,只剩电流的滋滋声。
几秒后,何逸尘的声音沉得发哑:“地址。”
“茗辅汽车站。”
挂了电话,远处便利店的暖光映过来,把他蹲坐的影子拉得老长,锁骨处的灼热感还在蔓延,像有团火要从骨头缝里烧出来。
好在犯病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顶多很难受,很难受。
一阵摩托车轰鸣声让灼华抬起头。
何逸尘摘下头盔,路灯下他轮廓分明,近一米九的身形透着硬朗,小臂肌肉线条紧实,眉骨上那道疤痕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过来时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灼华愣在原地——这人以前也这么凶?
何逸尘把药递到他跟前,见他还傻愣愣地眨着眼,眼尾红得像兔子,干脆板着脸打开矿泉水,掐着他下巴就把药片塞了进去:“吃了药赶紧滚。”
灼华被呛得咳嗽,却一把攥住他的衣角:“我不回去。”
何逸尘的手顿在半空,下意识想帮他顺背,却又在碰到他后背时猛地收了回来。
他别过脸去,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依旧冷硬:“趁现在还有车滚回去。”
灼华猛地抱住他的腿,把脸埋进他牛仔裤里闷声哭:“我不!我都为你放弃百万资产了,你居然让我滚!”
周围投来的目光让何逸尘浑身发燥,好在古铜色皮肤不显,看不出脸红。
其实自打知道灼华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心里比谁都舒坦——这小子终于不用跟着自己过苦日子了。
但灼华远比他以为的更决绝,那个见证过灼华所有狼狈的茗辅,连同他这个人,都成了灼华急于割裂的存在。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像被针扎似的。
转念又想,只要灼华能过得好,自己憋屈点算什么。
他拽着灼华往车站里推,少年突然惊慌地跳起搂住他脖子,像树袋熊似的挂在身上。
气急之下张嘴就往他脖子上咬,齿印立刻渗出血丝。
何逸尘吃痛地顿住脚步,颈间传来湿凉的触感,低头看见灼华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他最终叹着气,像抱小孩似的圈住灼华,手掌在他背后轻轻拍着。
“以后别后悔。”
灼华把脸埋在他肩窝,温热的眼泪渗进布料。
其实从卡被冻结那天起,他就已经在后悔了。
何逸尘把灼华放在摩托车座上,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牢牢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低头看去。
路灯的光从灼华发顶流淌而下,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凝出细碎银芒。那张脸浸在昏黄的光晕里,眉骨利落如远山初雪,眼尾微微上挑时像落了片薄冰,鼻梁挺直得近乎孤冷,唇线却生得偏柔,此刻因惊愕微张着,透出点不食人间烟火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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