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甩开她的手，“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你们什么都知道。”
“不，你知道的更多。”
姚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全是委屈：“我就想找个人安稳过日子，这也有错吗？”
灼华忽然哽咽，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用颤抖的手捂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等情绪稍稍平复，抓起沙发边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天都黑透了，手机软件上一直显示“暂无司机接单”。
雨又急又密，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灼华只能缩在屋檐下躲雨。
四周静悄悄的，路灯也都歇息了，他在那里等着天亮。
*
灼华到家的时候，江逸晨早就出门上班了。
家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灼华因为浑身黏糊糊难受，于是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随手拿条毛巾搭在脖子上擦水，胡乱擦了把，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
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背上，他却懒得理，扯过沙发角落的薄毯裹住自己，脸埋进松软的靠垫里就这么歪着头，任由意识沉入黑暗。
窗外的光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被揉皱的月光。
一觉醒来，头发早已经干了。
他伸了伸懒腰，这一动才发觉肚子饿得直叫，咕噜咕噜响个不停，但比起肚子饿，他更想江逸晨。
看了眼手机，还有二十分钟江逸晨就要下班了。
于是灼华骨碌从沙发上爬起，快速换了件衣服，胡乱扣上纽扣就往外冲。
电梯下行时，他对着电梯里的镜面整理翘起的发梢。
路过花店，买了束白桔梗，转身便朝着学校狂奔。
教学楼的钟准时响起，灼华在走廊尽头的教室门前刹住脚步。
江逸晨恰好从里面走出来，与灼华和花香扑了个满怀。
他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稳稳扶住灼华，声音里裹着难以克制的欣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几天？”
灼华踮起脚尖，将沾着夕阳余晖的白桔梗塞进对方怀里。
逆光中的他睫毛镀着金边，唇角扬起的弧度比春日晚霞更动人：“想见你。”
“江老师，这就是你藏着掖着的爱人吗，好漂亮啊。”
“好看到让人嫉妒。”
“江老师，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我要当你的情敌。”
几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故意放慢脚步，捂着嘴在走廊窃窃私语，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男生更是吹起口哨，起哄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
灼华看着江逸晨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尾弯成两汪月牙：“江老师，这届学生不太好管啊？”
“等等，他好像一个人。”
“谁啊？”
“国外一个很有名的模特，Avery。”
“真的诶，好像。”
尖叫声瞬间炸开，学生从教室、拐角蜂拥而至，走廊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手机镜头此起彼伏，快门声混着兴奋的议论，像涨潮的海水将两人包围。
灼华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发僵。
江逸晨立刻张开手臂将人牢牢护在怀中，一边伸手挡住周围乱晃的手机镜头，一边大声喊：“别拍了，别拍了，全都散开，散开！”
人越围越多，怎么劝都不管用。
还好保安听到动静赶过来，大声吆喝着把学生都轰走，这才腾出条道。
江逸晨拉着灼华，趁着缝隙跑了出去。
两人一路小跑，直到拐进旁边的小巷子，确定没人追上来，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灼华仰头望着眼前的人，藏青色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哪里还有平日大学教授的严谨模样。
他忍不住弯起眉眼，笑意从眼底漫出来，这还是头一回见江逸晨如此狼狈。
江逸晨望着那张终于舒展的笑脸，悬着的心骤然放松。
胸腔里还残留着狂奔后的悸动，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抬手轻轻擦去灼华鬓角的细汗，两人相视而笑，连巷口穿堂而过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
灼华的身影始终活跃在米苏、芭哩、纽兰的顶级秀场，镁光灯只追随他在海外的步履。
他未曾踏入国内时尚圈半步，更不知晓那些从海外秀场零星传回国内的片段早已在社交平台掀起热潮。
无数观众隔着屏幕为他屏息，早已成为他的粉丝。
灼华，对此仍一无所知。
江逸晨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长臂一伸将灼华捞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指尖摩挲着对方后颈，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与缱绻，“今天是第一次。”
“嗯？”灼华不明所以。
“这是你第一次来学校接我，虽然有点狼狈，但我还是很开心。”
“是吗？”灼华试着回忆，发现还真是头一遭。
“那我下次还去。”
江逸晨稀罕的亲了亲灼华，“我才不要，回到家就看见你躺在沙发上，或是坐在书房里，我就觉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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