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感觉脑袋随时要炸开。
姚安的骂声还在耳边回荡,他烦躁地一把挂断电话,狠狠将手机砸在床上。
可这点动静远远抵不过他心里的乱麻。
双腿机械地搭上凳子,双手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双腿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彻底隔绝外界的喧嚣。
他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想不明白,也不敢撞南墙。
曾经他以为,只要靠近江逸晨,那些关于幸福的虚幻图景就能触手可及。
可感到幸福的下一秒只剩虚无,烦躁蔓延至心脏。
他恨透了姚安,也厌烦着江逸晨的母亲,但他又不得不承认——
那些伤人的话语,早已在漫长岁月里,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将他困在其中的同时,也成了他摇摇欲坠生活里最后的锚点。
会被刺痛,却又无可救药地依赖着,这份畸形的安全感。
灼华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心里空落落的。
他没再哭,只是一声不吭地把衣服叠好塞进衣柜,把散落的充电器、洗漱用品挨个归置整齐。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拉链拉合的声音时不时响一下。
*
“灼华,开饭啦!”苏云来在门外边敲门边喊。
灼华打开门,俩人正好对上眼。
苏云来脱口而出:“你眼睛咋红通通的,哭了?”
话一出口他就想咬掉自己舌头,太笨了,太笨了!
灼华一下子僵住了,赶紧低下头,快步往楼下走。
苏云来气得直拍自己的嘴,懊恼地小声嘀咕:“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来确实碰上了糟心事。
苏云来心想,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等他想明白后,就赶紧下了楼。
*
灼华垂着头往楼下走,冷不防撞进一堵温热的人墙。
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灼华……”江逸晨刚张口。
灼华已侧身绕过对方,碎发凌乱地垂落,掩住泛红的眼眶。
江逸晨有些怅然的转身,看他离开的背影,不死心的追上去,但很快就被撒着脚丫子跑来的苏云来赶上。
江逸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青筋顺着攥紧的拳头突突跳动。
灼华随意挑了张餐桌边的空位落座。
苏云来勾着嘴角伸手去拉灼华旁边的椅子。
千钧一发之际,孟熠像道黑影闪过,一屁股重重砸在椅面上,脑袋几乎要凑到灼华跟前:“灼华,听说你最喜欢……”
太阳穴突突直跳,苏云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冲过去扯开聒噪孟熠的冲动,大步绕到灼华左侧。
然而程澜故意撞开他的肩膀,踩着他的影子入座,“这里有人了哦~”
苏云来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长桌对面——却见尹时方正慢条斯理地展开餐巾,对上他的视线时,还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想也不用想,苏云来立马在灼华对角坐下。
看见江逸晨往这边走,眼神扫了一圈,发现只剩下离灼华最远的那个座位。
他憋不住,嘴角一扬,还冲江逸晨挑了挑眉毛。
江逸晨:……
他们没病吧?
都打算离婚?
雨丝斜斜划过窗玻璃,起初还只是轻柔的呢喃,转眼便化作密集的鼓点。
餐厅里蒸腾着热闹的气息,众人轮番讲着俏皮话,杯盏相碰的脆响中,却始终抚不平灼华忧郁的眉眼。
两杯红酒下肚,他的脸颊泛起薄红。
将酒杯搁在桌面,“你们尽兴。”
他走向落地窗前,与窗外翻涌的雨幕渐渐融为一体。
雨珠在玻璃上织成朦胧的纱,灼华望着雨帘出神,直到一道熟悉的气息漫入鼻端。
江逸晨不知何时立在身侧,两人间隔着恰好十厘米的距离,像刻意丈量过的安全区,潮湿的空气里,这份若即若离的靠近,竟意外地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灼华呢喃道:“下雨了。”
江逸晨维持着侧脸朝向灼华的姿势,目光固执地黏在那道低垂的侧脸上,“嗯,会停的。”
灼华终于偏过脸,江逸晨眼里都是他的身影。
许是哭过的原因,灼华看不太清,江逸晨眼里的他像是被雨雾洇湿的画,模糊却灼人。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双臂环住江逸晨的脖颈,周身还带着红酒的微醺气息。
几乎在同一刻,江逸晨张开的怀抱严丝合缝地裹住他。
揉了揉灼华后颈,在他发顶落下个极轻的吻:“累了?要睡会儿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闷在肩头的鼻音。
江逸晨弯腰将人稳稳托起,灼华顺势把脸埋进他颈窝。
穿过廊厅时,纷杂的人声与雨声都被隔绝在外,怀里的人轻得像片随时会被吹走的羽毛。
*
江逸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档号称帮夫夫修复关系的综艺,现场氛围却总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蹲在走廊角落,掏出手机一搜,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原来市面上有两档名字超像的综艺,一档叫《再见吧爱人》,主打婚姻挽回与否;而自己上的这档叫《再见啦爱人》,居然是选择新欢or 旧爱!
他气得直拍大腿,自己明明是想挽救和灼华陡转直下的婚姻,怎么就上错节目了?
为了证明不是幻觉,他反复对比两个名字,看着那要命的一字之差,肠子都悔青了。
江逸晨火急火燎找到导演理论,结果对方甩出合同,指着天价违约金条款邪笑。
江逸晨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普通上班族,既没背景也没特别有钱。
这些年他全靠自己拼命读书,从早到晚泡图书馆、做研究,这才成为了大学教授。
满心委屈的他,颤抖着给灼华打字,还没发送过去,突然被导演拿着大喇叭当众阻止:“录制期间禁止私下联系!”
江逸晨僵在原地,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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