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许童靠在欣欣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轻抚着女儿的额头。
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小家伙的脸颊还带着病后的红晕，但呼吸已经平稳许多。长长的睫毛在熟睡中微微颤动，可爱极了。
她轻轻拿开手，准备起身去倒杯水。
“妈妈……”
欣欣睁着扑闪扑闪的眼睛喊妈妈。
许童立刻回头，欣欣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但小嘴已经开始撅起来。
“妈妈在这里，宝贝。”
许童重新坐下，握住女儿的小手。
欣欣睁开眼，那双和许童一模一样的大眼睛里，还带着刚醒时的迷茫。
“妈妈，我做噩梦了。”
小家伙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梦到什么了？”
许童俯下身，将女儿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开。
“梦到妈妈不见了。”
欣欣说着，眼眶突然红了，“我找啊找，到处都找不到妈妈。”
许童的心猛地一紧。
她想起昨晚那场伏击，想起自己差点就真的“不见了”。
“妈妈不会不见的。”
许童轻抚着女儿的脸颊，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妈妈永远都会在欣欣身边。”
“真的吗？”
欣欣眨着大眼睛，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真的。”
许童俯下身，在女儿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妈妈答应你。”
欣欣这才破涕为笑，伸出小胳膊抱住许童的脖子。
“妈妈，我饿了。”
小家伙在她耳边撒娇，“想吃妈妈做的小馄饨。”
许童笑了。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好，妈妈给你做。”
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不过要先刷牙洗脸，小病号也要讲卫生。”
“嗯！”
欣欣用力点头，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妈妈，昨天晚上外婆一直在哭。”
许童的动作停了一下。
“她以为我睡着了，但我听到了。”欣欣小声说，“外婆是不是担心妈妈？”
许童沉默了片刻。
“是的，外婆担心妈妈。”
她看着女儿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愧疚。
她觉得自己自私，她把所有人都拖进了危险之中。
母亲，女儿，可妮甚至是马可……
“妈妈。”
欣欣突然认真地看着她，“以后你不要让外婆哭了，好不好？”
“我也不要做噩梦了。”
小家伙的话，像一根针扎进许童心里。
她紧紧抱住女儿，闭上眼睛。
房门被轻轻推开。
许母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看到母女俩抱在一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欣欣醒了？”
“外婆！”
欣欣立刻松开许童，朝许母伸出小胳膊。
许母放下粥碗，走过来摸摸外孙女的额头。
“不烧了，真好。”
她看向许童，眼神里还带着昨晚的担忧和心疼。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欣欣。”
许童摇摇头。
“我不累。”
她站起身，“我去给欣欣做小馄饨。”
“妈妈做的小馄饨最好吃了！”
欣欣在床上拍手，病后的虚弱已经消散大半。
许童走向厨房，许母跟了出来。
“童童。”
母亲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童的手停在冰箱门把手上。
“妈，我……”
“别骗我。”
许母打断她，“你额头上的伤，马可脸上的伤，还有你们两个人的神色……”
“出车祸了。”
许童转过身，看着母亲，“路滑，撞了。”
许母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信。
“童童，你是我女儿，你什么样子我不知道？”
“你在撒谎。”
许童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能说，她忍住！
“妈……”
“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对不对？”
许母的声音开始颤抖，“童童，你告诉妈妈，你到底在做什么？”
许童低下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值得你拿命去换？”
许母的声音陡然拔高，然后又压低，“你忘了欣欣还需要你吗？你忘了我还需要你吗？”
“三年前我就失去过你一次！”
“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许母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许童猛地抬起头，看到母亲脸上的泪水，心疼不已。
“妈，对不起……”
她上前一步，想要抱住母亲。
许母却后退了一步。
“你答应我，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妈……”
“答应我！”
许母的声音带着哭腔，“童童，妈妈求你了，答应我！”
许童看着母亲满脸的泪水，想起女儿刚才说的话。
「以后你不要让外婆哭了，好不好？」
就在这时，欣欣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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