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开始动手整理自己那点简单的行装。极度的疲惫让他只想抓紧每一秒休息时间,而不是浪费在无谓的交谈上。
然而,他刚把训练服叠好,一个带着明显不满和疲惫的声音就在略显拥挤的营房里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闷的寂静:“喂,我说……这地方连个洗澡的棚子都没有吗?”一个脸上还带着泥污的士兵靠在床架上,环顾着简陋的四周,“难不成接下来的二十周,咱们都得这样一身臭汗地熬着?”
这话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他旁边一个正在费力脱下湿透袜子的士兵立刻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操练了一整天,汗都结了好几层盐碱了,总得有个地方让人冲洗一下,吃口热乎饭吧?这鬼地方,除了这破板房,就只剩黄土了。”
紧接着,对面床铺一个年纪稍轻的士兵也加入了抱怨,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委屈:“就是啊教官!我们刚在林子里当了整整一周的野人,茹毛饮血的,好不容易‘活’着出来了,不说给摆庆功宴,起码让人洗个热水澡、踏实睡一觉,这要求不过分吧?”
“就是,就算咱们这糙老爷们能忍着,可是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的女兵吗?总不能和咱们一起受着吧。”一个高个子这时也说着自己的看法,眼睛也是同情的看着选拔进来的十几名女兵。
这几句抱怨如同火星掉进了干燥的草原,迅速在疲惫不堪的人群中蔓延开来。休息室里顿时嘈杂起来,低语声、叹息声、夹杂着几句压抑的咒骂,汇成一股明显的躁动情绪。大家都在极限边缘挣扎了一天,基本的生理需求被无限放大,对清洁和食物的渴望压倒了对纪律的畏惧。
就在这股怨气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刻,“哐当”一声,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两道笔挺、带着肃杀之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如同剪影。
为首的那名教官,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狼狈与不满尽收眼底。他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嘴角先扯出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冷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吵吵什么?菜市场讨价还价吗?”他停顿了一下,让那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住每一个人,“洗澡?吃饭?呵,还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少爷?”
他向前迈了一步,语气陡然转厉,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气里:“看看你们的样子!一身泥污就受不了了?告诉你们,这身泥,在未来二十周里会是你们的常态!甚至是你们的荣耀勋章!想舒服?大门开着,现在就可以滚蛋!”
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声音吼道:“全体都有!立刻、马上,换上给你们准备的、带编号的训练服!三十秒内,操场集合!”
他身后的另一名教官适时地抬起了手腕,盯着秒表,开始倒数般地催促:“快!快!快!动起来!”
这个时候大家也顾不得什么洗澡、吃饭了,迅速的更换起自己训练服。
操场上,夜色如墨,只有几盏大功率探照灯将惨白的光束投向地面,勾勒出一个个迅速移动、集结的身影。鞋底与沙石的摩擦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压抑的咳嗽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方辰阳随着人流冲到指定位置,迅速站定。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长期的训练已让标准的队列动作成为了肌肉记忆。
队伍刚刚肃静下来,袁明那如铁塔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灯光聚焦处。他抬手,看了一眼腕上那枚硕大、表盘布满复杂刻度的军用夜光表,动作缓慢而刻意,仿佛秒针的每一次滴答声都敲打在众人的心跳上。
“三十二秒。”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他抬起眼,犀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缓缓扫过每一张沾满汗水和尘土的脸。“最后一名,用时三十二秒。超出我内心限定的三十秒底线。”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着队列中悄然蔓延开来的紧张情绪。
“知道我原本打算带你们去干什么吗?”袁明的声音里竟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近乎残忍的“惋惜”,“原本,看在你们刚熬过地狱周,一身污秽,我打算发发慈悲,让你们去临时搭建的淋浴间,冲掉这一身的泥泞和疲惫,然后,或许还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
这话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队列里虽然无人敢动,但许多人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希望,如同黑暗中的微弱火苗,被点燃了。
但袁明接下来的话,立刻将这火苗无情掐灭:“但是,就因为这多余的两秒钟,这个计划取消了。因为你们的拖延,所有人,都将受到惩罚。”
希望瞬间转化为失望和不解,一种压抑的躁动在队列中无声地传递。终于,队列中间,一名身材健壮、眉头紧锁的士兵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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