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这些基础数据她记得很牢固。
“全枪宽……约170毫米……全枪高……约178毫米……”她的语速被迫放慢,每个数据都像是从记忆深处艰难地挖掘出来,“全枪重……不含瞄准镜……约3.8千克……装填10发弹……约4.4千克……”
更专业的性能数据接踵而至:“初速……830米/秒……战斗射速……30发/分钟……有效射程……1000米……”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吐字依然力求清晰,“使用……7.62×54毫米步枪弹……通常配用10发弹匣……”
她努力回忆着更细节的部分:“标配瞄准镜……是……79式……4倍光学瞄准镜……也设有……机械瞄具……”最后,她几乎是耗尽了胸腔里最后一丝气息,提高了音量,尽管这音量依旧嘶哑不堪:“报告!回答……完毕!”
话音落下,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臂一软,前额重重地抵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肩膀和脊背因为剧烈的喘息而猛烈起伏,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袁明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峻。但当他听到所有关键数据,特别是那些容易混淆的尺寸和重量参数都被准确无误地报出时,他内心深处的那根严格标尺,被微微拨动了一下。在如此极限的体能消耗下,还能保持思维的清晰和记忆的准确,这不仅仅是死记硬背能做到的,这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远超常人的专注力。这是一种非常宝贵的潜质。
他破例没有立刻转身,目光在112剧烈颤抖的背影上停留了数秒。一股极难察觉的、类似欣慰的情绪,从他坚硬的心防缝隙中一闪而过。“没想到,这次的选拔苗子里,还真有不少好苗子。”他在心里默念,“这个112,意志力和记忆力都属上乘,是块值得雕琢的料。”
当然,这丝波动绝不会形之于色。他需要的是更残酷的锤炼,而不是温柔的肯定。只有经历最严苛的选拔,才能判断这些“好苗子”是否能长成真正的参天大树。
探照灯是这片黑暗领域里唯一霸道的主宰,它投下的光柱不是温暖的指引,而是某种惨白、冷酷的审判,将地面零星匍匐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尘土、汗水以及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感,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因极度疲惫而压抑不住的短促喘息,更给这死寂的夜增添了几分金属般的冰冷质感。
袁明的身影,在这片光与暗交织的领域中,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他刚刚在112号女兵身边完成了一次无声的施压。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没有褒奖,更没有怜悯。只是如同来时一样,利落地转身,军靴的脚底踩在粗粝的地面上,发出沉稳而极具规律、仿佛敲打在人心跳间隙上的“嗒…嗒…”声。那步伐冰冷、精确,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一步步地,坚定地走向下一个在痛苦与极限边缘煎熬的士兵。他就这样,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惨白灯光和仿佛能压垮脊梁的沉重夜幕,再次毫不留情地留给了刚刚经受住一次严峻考验的112。
当那象征着权威与考验的脚步声终于远去,融入了更远处的黑暗中,112号,这个名叫谢堇雨的年轻女兵,才仿佛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力气,整个身体彻底瘫软下去,重重地趴在了冰冷彻骨的地面上。她的脸颊紧贴着粗糙的沙土,能清晰地感受到大地深处传来的寒意,以及细小石砾硌在皮肤上的尖锐痛感。但这痛感,此刻反而成了一种她还清醒存在的证明。
她不允许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哪怕是痛苦的呻吟。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对抗身体的崩溃上,最终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只是一种极力压抑的、带着无法控制的哭腔的喘息。这喘息破碎而急促,像是一只受伤后躲回巢穴的小兽,终于敢舔舐伤口时发出的呜咽。汗水沿着她的鬓角、鼻尖不断滑落,滴进身下的尘土里,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她的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每一次眨动都异常艰难,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汗水和灰尘凝结成的细小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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