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选拔者们沉浸在难得的睡梦中,没有人知道现在具体是几点——或许凌晨三点,或许四点,所有人的手表都在入营时被收走了。黑暗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将整个房间包裹得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炸开了寂静!
门被猛地撞开,一颗烟雾弹滚落在地,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喷涌而出,如同一条毒蛇迅速在宿舍里蔓延。
“什么情况?”
“着火了?”
宿舍里顿时乱作一团,咳嗽声和惊慌的叫喊混杂在一起。
靠门最近的下铺上,周明川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弹坐起来。他的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已经完成了从睡眠到清醒的切换——这不是事故,是训练开始了。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把抓过床尾叠放整齐的训练服,手臂精准地穿过袖筒,拉链“唰”的一声直达领口。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对面下铺的方辰阳反应同样迅速。他不仅自己迅速起身,还顺手拍醒了邻铺还在打呼的萧胖子,又向上铺的展鹏的床板猛捶两下:“起来!紧急集合!”
“我的妈呀...”萧胖子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双手却已经本能地行动了起来。他一边摸索着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这才几点啊...林大魔鬼跟这一比都成天使了...”
宿舍里顿时充满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此起彼伏的抱怨。
“我靠,我鞋呢?”
“这才睡了几个小时?”
“科学睡眠时间至少要七小时啊!”
门口的徐柯——人称“野狼”的教官——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犀利的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突然厉声喝道:“五分钟!现在开始计时!超时一秒,多加一圈!快!快!快!”
每个“快”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心上。
周明川已经系好鞋带,顺手将床头叠好的背包甩上肩——里面是三十公斤的标配装备。他瞥了一眼对面,方辰阳也已经准备就绪,正在帮手忙脚乱的萧胖子整理装具。
“胖子,呼吸,别慌!”方辰阳低声道,手上动作却快得带风。
烟雾越来越浓,刺激性的气味让不少人眼泪直流。咳嗽声和匆忙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紧张的乐章。
“还有四分钟!”徐柯的声音再次炸响。
周明川一个箭步冲向门口,方辰阳紧随其后,一手拽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萧胖子,另一只手推了把上铺刚跳下来的展鹏。四人成为第一批冲出宿舍的人。
训练场上,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几盏探照灯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辆越野车引擎已经启动,尾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袁明教官站在车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秒表。他身边站着何鸿钧教官,手里拿着记录板。
周明川和方辰阳几乎同时到达指定位置,迅速立正站好。紧接着,萧胖子、展鹏、万辉、田甜等人也跌跌撞撞地跑进队列。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气,寒冷的空气中呼出的白气此起彼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训练场上的队伍逐渐壮大,但仍有三个空缺。
袁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当秒表走到六分钟时,他眼中的寒意几乎能冻伤空气。
“何鸿钧!”袁明的声音不高,却让每个人心头一颤,“已经超时一分钟了。去宿舍看看什么情况,登记名字,直接淘汰。”
“是!”何鸿钧转身跑向宿舍。
整个队伍鸦雀无声,只有越野车引擎的低吼和远处不知名的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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