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放下了手中的小银剪。
君子兰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恬淡安静的模样,
仿佛脑海中响起的那个声音,不过是窗外的一阵风过。
“扬我国威,击退蛮族。”
楚休轻声说着,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皇宫深处的方向,继续道:
“父皇因为边关的军情而吐血昏迷,这个消息想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
“一个麻烦刚解决,又来了另一个麻烦。”
但对于楚休来说,这不算什么坏事。
父皇的烦恼,就是他孝心值的来源。
烦恼越大,孝心越足。
他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朝门外走去。
“来人。”
一名幽冥死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
“殿下。”
“备驾,去养心殿。”楚休的语气很平淡,“父皇病了,做儿子的,理应去探望。”
死士没有半分迟疑,低头应是,身影便融入了阴影之中。
……
养心殿外,早已乱作一团。
太医们提着药箱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惶恐与凝重。
太子楚雄站在殿外,背着手,面色铁青地来回踱步。
他确实在担心。
但不是担心楚威的身体,而是担心他死得不是时候。
如今朝堂上,虽然二皇子一党被连根拔起。
但他楚雄的根基也并未稳固到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步。
军方那头,林啸天那个老匹夫只认军令不认人。
朝中,还有不少骑墙观望的老臣。
父皇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驾崩。
太子监国的名分,未必能压得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
更何况,北境还有十万蛮族铁骑叩关!
这简直是往他即将到手的这锅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
直接炸了么这不是!
“太子殿下,陛下他……他……”一名老太医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话都说不利索。
“说!”楚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低声喝道。
“陛下是急火攻心,气血逆行,这才……这才吐血昏厥。”
“老臣们已经施了针,暂时稳住了心脉,但陛下何时能醒,就……就看天意了。”
“废物!”楚雄一把将他推开,胸中的烦躁愈发汹涌。
就在这时,兵马大元帅林啸天一身戎装,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殿内的情形,直接对楚雄拱手,声音沉雄。
“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帅。”
“陛下龙体抱恙,军情十万火急,还请殿下即刻下令,决定出征主帅,调拨粮草,驰援雁门关!”
林啸天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楚雄看着他那张刻着风霜与杀气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抵触。
他不喜欢这个手握重兵,却从不向自己献媚的老将。
“元帅稍安勿躁。”楚雄勉强压下情绪,摆出储君的架子:“孤王也心系边关安危。”
“只是主帅人选,事关重大,需得从长计议。”
“我意,先命雁门关守将固守,再从京畿大营调拨三万兵马,由……”
“殿下!”林啸天直接打断了他,“远水不解近渴!”
“蛮族铁骑来势汹汹,一日千里,雁门关兵力不足五万,如何抵挡十万精锐?”
“若等京畿大营的兵马赶到,雁门关早就破了!”
“为今之计,只有末将亲率玄甲重骑星夜驰援,方有一线生机!”
玄甲重骑!
楚雄的瞳孔缩了一下。
那是父皇的亲军,也是大夏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更是林啸天能震慑军方的底牌。
让他带走玄甲重骑?
万一他在外拥兵自重,怎么办?
“林元帅忠勇可嘉。”楚雄皮笑肉不笑:“但元帅乃国之柱石,坐镇京城方能稳定人心,怎可轻易涉险。依孤看来……”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看着这一幕,心思各异。
太子明显不信任林啸天,想要安插自己人。
可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气氛凝重到极点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嗓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九殿下到——!”
这一声通传,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九殿下?
哪个九殿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的少年,在一众华服权贵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皇子常服,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力气,带着一种病弱的无力感。
正是那个被所有人遗忘在冷宫的,楚休。
每个人脑海中都浮现了同样的念头:他怎么来了?
楚雄皱起了眉头,一丝不悦与警惕从心底升起。
林啸天也望了过去,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牢牢锁定了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
楚休没有理会周围各异的目光,他径直走到养心殿门口,朝着紧闭的殿门方向,深深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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