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色如墨。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混在几支离京的商队中,悄无声息地驶出了京城西门。
守城的羽林卫刚刚换防,新上来的校尉打着哈欠,只是草草盘问了几句,便挥手放行。
这些时日。
太子殿下严令监视的几位皇子府邸,此刻都静悄悄的。
尤其是冷宫方向,负责盯梢的暗探已经连续蹲守了数日。
除了偶尔能看到一个小太监出来倒些药渣,那座破败的宫殿就如同死了一般,毫无动静。
在他们眼中,那个传说中快要病死的九皇子,恐怕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根本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殊不知,那个快要病死的九皇子,已经在此刻出了城。
马车内,楚休半倚在柔软的靠垫上,脸色在摇曳的马灯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承受着长途跋涉的颠簸,呼吸微弱,一副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模样。
车厢外,十名身着普通商队护卫服饰的汉子,沉默地骑着马,将马车护在中央。
他们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气息沉稳,与周围商队那些咋咋呼呼的护卫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从不交谈,从不休息,胯下的马匹也仿佛不知疲倦,日夜兼程,速度远超常人想象。
这支诡异的“商队”,就这样脱离了京城的视线,如同一滴水汇入大江,朝着烽烟四起的北境疾驰而去。
七日后,云州城。
战争的阴影笼罩着这座北境重镇。
城墙上,旗帜残破,血迹斑斑。
城内,街道萧条,随处可见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到处都是凄惨的哀嚎和无力地呻吟。
空气中更是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混合的味道,让人心头沉默。
城守府内,灯火通明。
云州守将高顺,一个四十多岁,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铁血汉子,正对着巨大的沙盘,双眼布满血丝。
“将军,蛮族左翼已经绕过黑山隘,最多两日,就要兵临城下!”
一名斥候冲进来,声音嘶哑。
高顺一拳砸在沙盘边缘,震得木屑飞溅。
“太子的援军呢?粮草呢?他妈的,都七天了,连个屁都没送到!”
“朝堂上的那些文官和养尊处优的皇子,真想让他们看看,前线的将士是如何用命在填窟窿。”
“他姥姥的,真是,真是!”
“哎!”
高顺再次愤懑的捶了下沙盘边缘。
就在他焦躁万分之际,一名亲兵快步走入。
“将军,城外来了一支商队,为首的自称是京城来的,要‘劳军’。”
“他还说……他还说自己是当朝九皇子,楚休。”
“皇子?”高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厌恶和不耐。
这种时候,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跑到这鬼地方来干什么?
添乱吗?还是来镀金的?
“让他滚!老子这里不是他过家家的地方!”
“可是将军,”亲兵有些为难:“他……他有皇室的信物,我们不敢……”
高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
“带他进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片刻后,楚休在一名幽冥死士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素白的锦袍,外面罩着一件御寒的狐裘,本就苍白的脸在北地寒风的吹拂下,更显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一边走,一边还用手帕捂着嘴,轻轻咳嗽着,仿佛多走几步路就会要了他的命。
高顺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的厌恶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鄙夷。
这就是皇子?一个病秧子。
京城里那些家伙是疯了吗?
把这么个废物送到战场上来,是嫌蛮子的刀不够快?
“不知九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高顺连行礼都懒得做,语气生硬,充满了嘲讽。
楚休似乎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刺,反而露出了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
“高将军误会了,我不是以皇子的身份来的。”
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我代表京城一些心忧国事的商贾,为前线的将士们送来一些慰问品,聊表心意。”
“慰问品?”高顺上下打量着他,还有他身后那个如同木雕泥塑般的护卫:
“我们这里缺的是粮草、是铁甲、是战刀!不是你们京城那些公子哥玩的绫罗绸缎、古玩字画!”
“将军说的是。”楚休点点头,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我们带来的,正是将军需要的东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为了能将这些物资用在最关键的地方,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前线的具体情况。”
“所以,我想看看贵军的军备仓库,还有……最详细的那份军事地图。”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高顺脸上的鄙夷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警惕的审视。
一个自称商队代表的病弱皇子,要看军备仓库,还要看最高机密的军事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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