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干笑两声,试图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正想休整一下便去寻秋宗主,却不想宗主亲自前来,真是……”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本想问对方是如何精准找到这里,但转念一想,星辰宗在京城自有分舵和情报网络,知道他的行踪并非难事,遂将疑问咽了回去。
秋无际仿佛昨日那尴尬的扑救与被压并未发生,对蒋欣然方才指控的“光天化日行不轨”也漠不关心。
只是淡淡地瞥了兀自气鼓鼓的蒋欣然一眼,目光便重新落回秦放身上,漠然道:“武斗之事,乃个人私怨,本座不便干涉。今日来寻星主,是有一事讨教。”
不过秦放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细微的波动,只是将那份微妙的异样压在了冰山之下。
白虎旺财缩在一旁,似乎一点也不敢惹秋无际,似乎怕极了她的剑意,把头埋得深深的,悄然向屋内行去。
秋无际看了一眼旺财,抬起手来,掌心中正是此前让她突破的那枚三阶魔方。
魔方色彩斑驳,显然又被反复拧动过多次。
“与卫忠交手,观其枯荣掌法,掌力流转间,生机与寂灭循环往复,枯槁与荣华交替不息,与星辰八剑中生灭、轮回剑意,有异曲同工之妙。皆蕴含天地万物由生至灭、由有化无,继而无中再生有的循环往复之序。”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魔方块,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秀眉微蹙,陷入沉思:“此物之运转,万般变化,错综复杂,看似混乱无序,令人目眩。然则,细细究之,实则亦有其内在恒定之规律,需步步为营,遵循其理,方能复归原状。”
“星主,依你之见,这世间万化,生死、力量、有无之变幻,是否皆有其不可违逆之内在秩序?一切是否皆在此既定秩序之中运转?”
秦放一听是这么哲学兼物理的问题,头又开始大了。他哪懂什么高深的武道哲学和世界规则,只能搜肠刮肚,把以前看小说、刷视频零碎听来的东西,硬着头皮敷衍道:
“这个嘛……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大概就是说,这世界是从一片混沌虚无到有,继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盛极而衰,最后回归到无……大概就是这么个循环吧?”
他挠了挠头,觉得比喻得有点抽象,试图更“科学”一点:“万物都在变,但变来变去,总量……呃,大概就那么回事!”
他想说“能量守恒”、“物质守恒”,但一想到这个世界还有星域这种明显违背物理定律、能量似乎凭空产生的东西,又把话咽了回去,语气变得不太确定。
然而,他这番东拉西扯、掺杂着道家思想和现代物理皮毛的“高论”,听在秋无际这位武学宗师的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无极生太极……从无到有……盛极而衰……回归于无……”
“总量不变……只是变化……”
这些词语在她浩瀚如烟海的武学见识和因《罪己诏》而松动的心境中激烈碰撞、重组、升华!
她听得极其认真,眉头越锁越紧,仿佛在破解一套绝世剑法的最关键一招,手指无意识地更快拨弄着魔方,咔哒声不绝于耳,眼神专注得吓人。
秦放见她如此投入,只好继续硬撑下去,心想反正吹牛不用上税,把知道的那点东西都倒出来算了:“所以嘛,不管力量、生死、有无,可能就是个循环变化的过程?就像个圈,转来转去。”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把那个质能守恒说了出来,暂时忽略了天道的bug:“在一个瞬间,呃,或者说在一个封闭的体系之内,总的力量、总的物质,是不会凭空消失的,也不会凭空冒出来的。它只是从一种形式,转移或者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
这番话,不仅秋无际,连一旁原本怒气冲冲的蒋欣然和温柔旁听的白浅,眼中都异彩连连!
蒋欣然已然忘却了要和他“武斗”的事情,完全被这种新奇而宏大的视角吸引住了。
她对这种探究世界本质的哲理有着天然的好奇,所以习武弄文,爱好极广。
白浅则是对秦放有着无条件的信任与崇拜,只觉得公子所言,必然蕴含着深奥的天道至理,虽然她大半没听懂,但不妨碍她觉得公子厉害极了。
秋无际目光灼灼,紧追不舍:“转移?变化?具体何解?譬如真元劲力之流转?”
秦放见似乎唬住了人,胆子也大了点,开始比划:“比方说……天道……呃,算了,比如你打我一掌!”
他看向秋无际,认真地比划道:“真元、力量,通过这一掌传到我身上,把我打飞了。从你的角度,是失了真元,用了力量,但这些转移成了我的动能——如果我接受不住多余的力量,便会使我撞到墙上,就又变成了破坏墙的能量……”
光说不够形象,秦放忽然福至心灵,摆开了架势:“再比如这个!”
他脑海中瞬间,调出关于太极拳的总纲和基本要领。虽然他自己也是初学,但DS强大的信息处理和能力赋予特性,身体自然而然地随着意念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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