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养的鸽子,多半是会像谁多一些的。
阿康也同姜颂一般,也是个极不坦诚的家伙,分明心中已经乱作一团,却半分不肯示弱,口是心非,拼命逞强以显得自己毫不在意。
回想起姜颂养阿康,大抵是八年前的事了,那也是个寒冷的冬日,傅溦瞧着姜颂把家中为数不多的炭火都拉入了她与钧瑶的房中,不一会儿房中还冒了几缕黑烟出来,他担心不过,便敲门去问,进了门才知道,姜颂取炭的目的,是为了给一只冻僵的小鸽子取暖。
钧瑶手拿扇子扇着燃起的炭火,姜颂怀抱着鸽子蹲在炉子旁垂着脑袋取暖。
“今年冬日尤其冷,它看起来还很年幼,没有鸽群照顾,你只怕救下来也养不活它。” 傅溦也蹲下身观察了一会儿,悠然开口说道:“而且你聚了这么多炭在此,很是危险。”
姜颂听得傅溦所言,忽得转头望着他,仍是如今日质问一般的冷峻面容,嘴巴紧紧抿着,双眼却是通红,眼泪沉甸甸地蕴在眼眶里,不敢眨眼,生怕面上神情一变,眼泪便要流出来。
她在哭?傅溦感到惊讶,虽说他先前见过许多人哭,可出于他的病症,他大多没什么感觉,并不知对方在悲伤什么,只觉人当真生来脆弱。
可姜颂与常人不同,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冷漠,强硬,毫不留情,会把上来找她麻烦的人打得鼻青脸肿,会拿剑在自己的门前划上界线,恐吓说如敢越界,就一剑刺死他。
这样的人,也会哭吗? 为了一只濒死的鸽子?
傅溦好奇极了,挪了挪脚步,凑到她近前,伸手去接那颗她一眨眼就落下来的泪珠,似乎是想确定她是否会真的流下眼泪。
姜颂乍惊之下,抬手一掌将傅溦的手打开,傅溦神色未变,只是将手指尖那温湿的眼泪抿着化开,细细观察,思索着这似乎和旁人的眼泪,也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炭烧得少些,把它给我。”
傅溦一面说着话,一面解开自己的上衫,露出上半身皮肤的纹理,姜颂虽是讶异,却没有太大动作,钧瑶看了登时红了脸去捂姜颂的眼睛,口里喊着,“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姑娘还要嫁人呢,你自重一点!”
傅溦愣了愣,才明白过来闹了误会,复出言解释道:“我的身上比旁人热,把它放在我怀里,会暖得更快些。”
姜颂也是如今日一般将信将疑地,把鸽子递给了傅溦,由得他将鸽子护在胸口暖着,倒果真叫冻僵的小鸽子渐渐苏醒起来,发出了几声虚弱的鸣叫。
这就是阿康的来历,傅溦实在说不清那一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境去救它的,似乎也是自那一日起,他开始分辨不清,自己对姜颂,究竟是报以怎样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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