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赤血米”试验田的任务,枯燥却安稳。灵植峰丙区位于外门区域的边缘,灵气比癸字区稍好,大片整齐的梯田依山而建,田中是长势喜人、穗头泛着赤红色的灵稻。林尘的任务很简单,每日在田埂上巡视,驱赶试图啄食稻穗的“赤喙雀”和一些小型土系妖兽。这些低阶生物灵智未开,实力微弱,对他构不成威胁。他乐得清静,白日里便一边巡逻,一边运转《九转破灭诀》吸收此地相对浓郁的灵气,晚上则回到癸字区那间破败的石屋打坐调息。
十日时间平静过去。任务交接时,管事的老刘头检查无误,爽快地划给他十点贡献值。看着身份令牌上那个微小的数字“十”,林尘心中并无波澜。这点贡献,在宗门坊市连一株像样的疗伤草药都换不到,但这是一个开始。他需要更多的贡献点,换取灵石、丹药,尽快恢复实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破格录取”的身份,以及那显眼的空荡左袖,在这等级森严、竞争残酷的外门,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惹人嫉恨。
这日清晨,林尘结束一夜的修炼,正准备前往任务堂看看有无新任务。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三个身影便堵在了门口,恰好挡住了狭窄的巷道。
为首一人,是个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的汉子,穿着外门服饰,袖口处用红线绣着一个小小的“癸七”字样,显示他是癸字区第七院的头目,名叫熊奎,武士四重巅峰的修为,在外门底层算是个人物。他身后跟着两个獐头鼠目的跟班,都是武士三重,眼神闪烁,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咱们新来的‘天才’师弟吗?”熊奎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用鼻孔看着林尘,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独臂闯过生死台,被长老破格收入门墙,好大的威风啊!”
林尘脚步一顿,面色平静地看着三人,没有说话。这种场面,他早有预料。
见林尘不答话,熊奎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跟班嗤笑道:“熊哥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了?懂不懂规矩?新来的,得先拜码头!”
另一个跟班也阴阳怪气地接口:“就是,别以为走了狗屎运进了宗门,就真是个人物了。瞧你这穷酸样,住这破地方,每个月那三块灵石,够塞牙缝吗?”
林尘依旧沉默,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熊奎脸上,淡淡道:“有何指教?”
熊奎见他如此镇定,心中微微诧异,但更多的是被轻视的恼怒。他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林尘面前,一股带着汗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指教?简单!师兄我最近手头紧,看你刚做了任务,得了十点贡献吧?借给师兄应应急,以后在这癸字区,我罩着你!”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是天大的恩赐。
“不借。”林尘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熊奎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在这外门,没靠山,像你这种残废,寸步难行!识相的,乖乖把贡献点交出来,再拿出几块灵石当保护费,以后每月份例上交一半,保你平安!否则……”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响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林尘眼神微冷。贡献点和灵石是他修炼的根本,绝不可能交出。但他此刻伤势未愈,实力未复,不宜硬拼。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杀意,依旧平静道:“宗门规矩,禁止弟子私斗,强取豪夺。”
“规矩?”熊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规矩是给废物守的!在这里,拳头大就是规矩!执法殿会管我们底层弟子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别做梦了!”
笑声引来了附近几个院落弟子的注意,有人打开门缝窥视,有人则远远站着看热闹,脸上带着幸灾乐祸或事不关己的冷漠。没人出声,更没人上前制止。在外门底层,这种欺压新人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早已司空见惯。
“最后问一遍,交,还是不交?”熊奎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武士四重的气息隐隐压迫过来。
巷道内的气氛瞬间紧绷。林尘能感觉到,另外两人的气机也锁定了自己,封住了退路。他心中飞速盘算,动手,他有七成把握凭借战斗经验重创甚至击杀熊奎,但势必暴露部分实力,引来更多麻烦,而且违反门规,后果难料。不动手,这关难过,以后永无宁日。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从巷道口传来:“干什么?聚众闹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执事弟子服饰、面色冷峻的青年走了过来。正是当日在任务堂给林尘登记的那位李执事。他显然是路过。
看到执事弟子,熊奎三人脸色微变,立刻收敛了气息,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躬身道:“李师兄!”
“李师兄好!”
李执事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被围在中间的林尘,尤其是在他空荡的左袖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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