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阁三层偏殿,几乎成了陆凡的第二个据点。他每日雷打不动地前来“上工”,埋首于那堆无人问津的残破古籍之中。在其他弟子看来,这简直是一种折磨——贡献点赚得辛苦,又脏又累,还学不到什么立竿见影的法术。但在陆凡这里,却乐在其中。
他完美扮演着一个“沉迷古籍、不善交际、略带书呆子气”的外门弟子形象。每次来,都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对着那些破烂玩意儿一坐就是一天,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喃喃自语,偶尔还会因为辨识失败而“懊恼”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当然是轻轻的)。
这副形象,落在书阁其他执役弟子和偶尔前来查阅典籍的内门弟子眼中,颇有些“可怜又可笑”。有人私下称他为“书阁扫地僧”,当然,这个“僧”指的是他像扫垃圾一样处理那些残卷,而非什么绝世高手。
陆凡对此浑不在意,甚至暗中推动这个名号的传播。“人畜无害”、“有点天赋但沉迷偏门”、“运气好被孙长老看上”的标签贴得越牢固,他就越安全。
而实际的收获,远超外人想象。
凭借着金莲子火对纯净、阳性能量的隐性亲和,以及《灵犀指》大成后对能量波动的超敏感知,他就像一个人形“古籍净化筛选器”。那些蕴含着古老火系、净化系、甚至部分阳刚属性阵法、符箓知识的残卷,在他手中“复活”的概率远高于他人。
他辨识出的内容五花八门:有半张记载着“聚阳阵”残缺阵图的兽皮(虽然残缺,但思路对他理解能量聚集很有启发);有几枚提及“赤炎石”提纯方法的玉简碎片(对他研究火系材料有益);甚至还有几段语焉不详、疑似描述某种“煌炎锻体术”的口诀残篇(虽然无法修炼,但其中能量运转的脑洞让他大开眼界)。
贡献点稳定入账,知识储备飞速增长。更重要的是,他借着修复古籍的名义,可以“合理”地查阅书阁中许多不对普通外门弟子开放的、涉及上古杂闻、奇物志、乃至部分禁忌领域(需孙长老特批)的典籍!
他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汲取着一切可能与净世金莲火、魔莲教、火煞穴相关的只言片语。虽然直接线索寥寥,但积沙成塔,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尤其是上古秘辛和偏门知识方面,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深化。
这一日,他正在尝试拼接几片关于“上古异火图录”的碎玉。这几片碎玉灵性几乎完全湮灭,他耗费了大半天心神,也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无法理解其中记载的异火形态与特性。
眼看时辰将至,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一堆刚刚送来、尚未整理的“新垃圾”,其中一块黑乎乎、毫不起眼、仿佛被雷劈过的焦木片,引起了他体内金莲子火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错觉的悸动。
嗯?有东西?
陆凡不动声色,假装整理衣袖,指尖悄然拂过那块焦木片。
就在接触的刹那,他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声极其古老、威严、却又带着无尽毁灭与新生意境的宏大雷音!一股磅礴的信息流如同决堤洪水,强行冲入他的识海!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蕴含“毁灭与新生”道韵的远古雷击木残片(濒临彻底湮灭),触发特殊机缘——“道韵洗礼”(微弱)!】
【警告!信息流过于庞大杂乱,宿主神识有受损风险!】
【被动技能“深藏身与名”触发,大幅削弱道韵外显!】
【状态“事故专家”触发,小幅提升信息流承受与梳理能力!】
陆凡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无数破碎扭曲的符文、混乱的光影、震耳欲聋的雷鸣在他意识中炸开!他感觉自己的神识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不好!玩脱了!”陆凡心中大骇,没想到这看起来最破烂的东西,反而藏着最凶猛的反噬!
他拼命稳住心神,全力运转“深藏身与名”被动,将自身存在感和道韵波动压到最低,同时依据“事故专家”带来的那丝微妙预感,引导着狂暴的信息流,不去硬抗,而是如同疏导洪水般,将其引入怀中那片地火莲叶!
莲叶瞬间变得滚烫,散发出强烈的净化之光,如同一个过滤器,拼命地梳理、净化着那狂暴杂乱的信息流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只留下最精纯的、关于“毁灭中孕育新生”、“雷霆中蕴含生机”的道韵碎片,缓缓融入陆凡的识海。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外人看来,就是陆凡整理东西时,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停滞了。
“喂!陆师弟?你怎么了?”旁边一位正在整理书架的执役弟子发现了他的异常,连忙上前询问。
陆凡猛地“惊醒”,身体晃了晃,仿佛虚脱般向后踉跄一步,恰好撞翻了旁边一个放着清水和修复工具的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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