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队长被这股决绝的气势震慑当场,他看着苏哲在肉中穿梭的手,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直冲天灵盖。
他咬了咬牙,对着苏哲的背影重重抱拳,转身冲出帐篷,对着自己的弟兄们怒吼:“指挥使的命令是护送苏神医离开!神医不走,我等唯有死战!结阵,护住帐篷!”
瞬间,这支本该带苏哲突围的精锐亲兵,如同一道钢铁洪流,义无反顾地融入了薛六和铁牛本已摇摇欲坠的防线。
帐篷外,喊杀声已经近在咫尺,兵刃碰撞声、血肉撕裂声交织成一片地狱交响曲。
苏福和王二麻子吓得脸色发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集中精神!”苏哲的声音如同冰块,“把你们的耳朵堵上,眼睛里只有伤口!现在,我们就是他的阎王爷,我们让他生,他才能生!”
这句霸道无比的话,仿佛带着一股魔力,瞬间让两人镇定了下来。
他们看着苏哲那双在烛火下亮得吓人的眼睛,看着他那持刀的、稳如磐石的手,心中的恐惧竟被一种狂热的崇拜所取代。
苏哲找到了肺叶上那处随着呼吸微微鼓动的破裂口,他用浸过烈酒的羊肠线,开始进行一种两人闻所未闻的缝合。
他手持弯针,从裂口边缘进针,穿过肺组织,再从对侧边缘引出,每一针的间距都仿佛用尺子量过。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而又异常煎熬。
帐篷外,有了周勇亲兵的加入,防线奇迹般地稳固了下来。
铁牛的巨盾前躺满了尸体,薛六冷静地射出一支又一支夺命的冷箭,而那些亲兵则组成了一个个小型的战斗阵列,一次又一次地将冲上来的西夏骑兵砍翻在地。
他们用血肉之躯,为帐篷内的那盏烛火,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城墙。
而在帐篷内,当最后一针落下,那原本随着呼吸冒着细小血泡的伤口,奇迹般地不再漏气。
苏哲拿出一根打磨光滑、用沸水煮过的中空芦苇杆,一端小心地插入张彪胸腔的最低处,另一端则连接到一个装了半罐清水的陶罐里,罐口用湿布和蜂蜡密封。
“这东西能让里面的血水和残气出来,却不让外面的空气进去。”苏哲简单解释了一句,便开始关闭胸壁。
他逐层缝合肋间肌和皮下组织,最后是皮肤。
做完这一切,张彪那原本急促而微弱的呼吸,竟然奇迹般地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苏哲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脱离了死亡的边缘。
他瘫坐在地,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院长……”王二麻子看着那道整齐的伤口和那个古怪的陶罐,声音都在颤抖,“这就……好了?”
苏哲抬起头,对上王二麻子和苏福那如同看神明般的眼神,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放心,最难的地方已经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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