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了几天之后。
对陆离而言,日子又回到了它原本的轨道;天桥底下,西北风,大太阳,还有绞尽脑汁背串的口诀。
玄学一条街依旧喧嚣。老周捻着他那几根稀疏却精心保养的白胡子,仙风道骨地忽悠着一位愁眉苦脸的中年妇女,唾沫横飞地分析着她家“灶王爷移位”导致儿子考学不利。
老钱则推着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对着一个西装革履、却印堂发暗的男人,神神叨叨地指点着“白虎穿堂”的破财之局。
陆离的摊子夹在两人中间,显得格外冷清。他百无聊赖地靠在冰冷的桥墩上,身上穿着那件还是看起来破烂的道袍,他想了想,决定重新书写了自己的招牌,这一次他有钱了,不用硬纸板了,而是去买了块白纸布,用自己的便宜毛笔沾上黑色墨水,龙飞凤舞的写上:
【天生灰眸,所见略异。道行尚浅,诚心解惑。铁口直断,驱邪避凶。因缘际会,福祸自招。】
陆离看着干透了的招牌,满意的点点头,别的不说,为了混这口饭吃,他的毛笔字也是下过功夫练过的,起码陆离对自己的端正字体很满意,比起老周那‘蛇体’字,自己的还是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的。
“小陆子!发什么呆呢?开张没?”老周送走妇女,赚了张红票,心情大好,隔着摊位朝陆离喊话,眼神里带着惯常的调侃:“看你印堂发亮,今天必有横财啊!是不是前几天又去哪个富婆家‘驱邪’了?”
他故意把“驱邪”两个字咬得很重,引来老钱一阵嘿嘿的闷笑。
陆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怼:“周半仙,您老印堂更亮,亮得都快赶上灯泡了,小心今天城管专找你收灯油钱!”
他揉了揉太阳穴,在桥洞“豪宅”研究那件被“缝补”过的道袍到半夜,没怎么没睡好。
正斗着嘴,一个穿着皱巴巴工装、头发油腻、愁容满面的年轻男人在陆离摊前停下了脚步。男人搓着手,眼神飘忽,欲言又止。
“这位…居士?”陆离立刻进入角色,努力挺直腰板,摆出那副“世外高人”的淡泊模样,灰瞳习惯性地扫过对方的脸——
没有黑色鬼气、没有惨白病气……那就是生意上门了!
嗯…眉间郁结,眼下发青,嘴角下垂,典型的…睡眠不足加焦虑过度。
“这位大师,我、我想看看,最近是不是犯小人了?总觉得…事事不顺…”男人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
好,机会!
陆离精神一振,脑子里飞快闪过老周常挂在嘴边的“小人煞”口诀,什么“眉锁愁云”、“目带阴翳”…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引经据典。
“嗯…观居士面相…”陆离故作沉吟,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额前一缕头发,努力回忆着术语:“眉如锁链,愁云罩顶,此乃…乃心绪不宁,郁气内结之相!目下青黑,主…主夜不安寝,神思耗损!更有甚者…”
他目光扫过男人油腻的头发和工装上可疑的油渍:“发如枯槁,衣沾浊气,此乃…”
他卡壳了!脑子里把“小人作祟”、“是非缠身”、“口舌官司”等词翻了个遍,最终,在男人和老周老钱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陆离福至心灵或者说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此乃…厨房油烟过重,又兼疏于清理,浊气缠身,影响气运啊!居士,你最近是不是老在厨房待着?还、还炸东西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
男人愣住了,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袖子上的味道,一脸茫然:“啊?我,我是炸鸡店的,在后厨炸鸡排。大师您连这都能看出来?”
老周“噗。”一下喷了一口茶
老钱“咳!咳咳咳…” 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陆离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强撑着高人风范,硬着头皮继续:“咳咳!贫道观气之术,岂止于此!油烟乃火煞浊气,久居其中,自然运势低迷,心浮气躁,欲解此厄,需勤加沐浴,更衣洁面,保持通风!再辅以…心平气和,自能化解!”
他这一套“油烟煞”理论,忽悠得男人一愣一愣的。
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勤洗澡”、“多通风”、“心平气和”听起来总没错。男人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钱,放在了陆离的摊位上:“谢…谢谢大师指点。”
陆离面无表情,但内心狂喜地收下二十块,目送那炸鸡店小哥一脸困惑地离开。
“哈哈哈!油烟煞,小陆子创造出一个新煞,开宗立派咯!高!实在是高啊!”老周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咋不说他炸鸡火候不对影响财运呢?哈哈哈!”
老钱也推着眼镜,憋着笑:“咳咳,小陆啊,下次、下次咱还是说点‘白虎’、‘青龙’吧…这油烟,太接地气了,容易露馅儿啊!”
陆离没好气地把那二十块钱揣进怀里,感受着那点微薄的“横财”,嘟囔道:“接地气怎么了?管用就行!二十块不是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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