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铜镜整理衣冠时，她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止一人。
凌栖迟动作一顿，神识悄然散开。
客栈二楼走廊上，有三个人正在靠近。脚步很轻，气息收敛得极好，若不是她神识敏锐，几乎察觉不到。
但再好的敛息术，也瞒不过系统加持下的感知。
她指尖扣住袖中符箓，另一只手摸向腰间储物袋——那里有凌衍给她的几样保命玩意儿。
脚步声在她房门外停下。
叩叩。
“谁？”凌栖迟问，声音平静。
门外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个略显耳熟的声音：“凌师妹，是我。”
凌栖迟一愣。
这声音……
拉开房门，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男子身形挺拔，穿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刀，面容冷峻——正是执法堂的玄石师兄。他身后跟着两名执法弟子，一男一女，皆是筑基后期修为。
“玄石师兄？”凌栖迟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奉凌衍师兄之命，在此等候师妹三日了。”玄石抱拳，语气恭敬，“师兄说，师妹若回宗，必会先在此处落脚，让我等在此接应。”
凌栖迟心头微暖。
她哥还是这么细心。
“有劳师兄。”她侧身让开门，“进来说话。”
玄石点头，让两名弟子守在门外，自己随凌栖迟进了屋。
关上房门，布下隔音禁制，玄石才开口：“师妹此行可还顺利？”
“还好。”凌栖迟倒了两杯茶，递过一杯，“师兄专程在此等我，不只是接应这么简单吧？”
玄石接过茶杯，没喝，放在桌上：“确实有事。两日前，宗门收到百里家传讯，说了碎星渊的事。”
凌栖迟挑眉：“这么快？”
“事关重大，百里策公子亲自传讯。”玄石神色凝重，“据传讯所说，嚎风峡底那座邪阵，牵连甚广。不仅青炎谷、清虚观有弟子受害，就连我流云宗，也有两名外门弟子在数月前于碎星渊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凌栖迟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我们宗门的弟子？”
“是。”玄石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那两名弟子的资料，凌衍师兄让我交给师妹。”
凌栖迟接过玉简，神识探入。
玉简里记录着两名外门弟子的信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出头，修为在练气七八层左右。男弟子叫周远，擅长采药；女弟子叫柳青青，会些基础炼丹术。两人于半年前结伴前往碎星渊，说是要采集星纹草换取贡献点，之后便杳无音讯。
资料附有画像。男子面容清秀，女子眉眼温婉，看着都是寻常修士模样。
“宗门为何现在才查？”凌栖迟问。
“起初只当是寻常失踪。”玄石叹气，“碎星渊凶险，每年都有修士陨落其中。直到百里家传来消息，说在嚎风峡发现多具被抽干本源的修士遗骸，其中两具穿着流云宗服饰，宗门这才重视起来。”
凌栖迟沉默片刻：“那两具遗骸……”
“已运回宗门，正在查验。”玄石道，“但据执法堂初步验看，死因与师妹在碎星渊所见类似——都是被邪法抽干灵力本源，魂魄溃散。”
她握紧茶杯，指尖微微发白。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听到同门遭此毒手，心头还是涌起一股怒意。
“叶枫呢？”她抬眼，“他在哪儿？”
玄石摇头：“不知。自师妹离宗后，叶枫便很少露面。据剑峰弟子说，他半月前便闭关了，至今未出。”
“闭关？”凌栖迟冷笑，“是躲起来了吧。”
玄石没接这话，只道：“凌衍师兄让我转告师妹，回宗后先去丹峰见他，他有要事相商。”
“现在？”
“现在。”玄石起身，“师妹若方便，我护送师妹回宗。”
凌栖迟点头，跟着起身。
两人出了房间，门外两名执法弟子立刻跟上。一行人下了楼，玄石结了账，便带着凌栖迟朝山门方向走去。
夜色已深，山道上行人稀少。月光透过林叶洒下，在地上投出斑驳光影。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山道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栖迟脚步一顿。
玄石已按住刀柄，示意身后两名弟子戒备。
拐角处，一道人影踉跄奔出。
是个年轻女修，穿一身浅粉色裙衫，此刻却沾满泥土草屑，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几道血痕。她看见玄石等人，眼睛一亮，嘶声喊道：“救、救命——”
话音未落，她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玄石身形一闪，已至她身前，俯身查看：“姑娘，怎么了？”
女修抬起头，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有、有人追杀我……”
她说着，指向身后山林。
玄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微皱。
山林寂静，并无异样。
但下一瞬，破空声骤响！
三支羽箭从林间射出，呈品字形直取女修后心！
玄石冷哼一声，拔刀出鞘。刀光一闪，三支箭矢应声而断。他挡在女修身前，沉声喝道：“何人藏头露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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