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林金果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主动拨通了陆瑾鸣的电话,跟陆瑾鸣说了江南舟来应聘的最初目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足足数秒,才传来陆瑾鸣一声轻叹::“陈丹她……还是没完全放下。难为南舟表弟了,不过他能想通并选择站在你们这边,我很欣慰,也说明你的眼光和魄力彻底征服了他。”
“瑾鸣,”林金果的话直指问题的核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没有告诉我?”
“怎么会?”他的否认来得太快,反而显得刻意,“我和陈丹早就结束了,现在只有生意的事。”
“那杨雨彤呢?”林金果步步紧逼,“发布会之后,她承诺的将‘金珠子’引入法国市场的事,为何再无音讯?当初信誓旦旦说一起把它发扬光大。”一种隐约的不安在她心中蔓延。
“或许……她最近忙吧。”陆瑾鸣的语气明显开始闪躲,试图淡化处理,“况且,钰果现在的订单已经应接不暇,也不差她这一单。”
“陆瑾鸣!”林金果的音调陡然升高,压抑的怒火被点燃,“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哪有生意人会嫌订单多?这就像你的‘渔火佳品’,难道客满时你会把顾客往别家推吗?你只会想尽办法安抚他们,为他们安排好一切,让他们等空桌进来!”
“是,我说错了。”他试图安抚,却用错了方式,“如果你着急,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她,你不是有她的名片吗?”他将这个烫手山芋轻描淡写地抛了回来,试图彻底抽身。
想到他事业上果敢,感情的事确实如此拖泥带水,彻底激怒了林金果。
“你在躲?你就只知道躲吗?!”她的声音因失望而愤怒,“杨雨彤的事你躲,陈丹的事你也躲!你以为你不去面对,这些问题就会自动消失吗?你难道不明白,这些你不敢直视的过去,如果不处理好,就会像埋在路上的刺,永远扎在我们之间,让我们不得安宁!”
说完最后一句,林金果直接挂断电话,将未尽的话语和汹涌的情绪全部阻断在忙音之中。
陆瑾鸣攥着手机愣在那里。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仿佛看见林金果挂电话时泛红的眼眶,还有自己这些天来逃避的模样——删掉杨雨彤的消息,避开可能遇见陈丹的地方。
夜色渐深,他辗转反侧。
隔天,陆瑾鸣终于鼓足勇气约见杨雨彤。
在江畔的咖啡店里,杨雨彤一见他便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瑾鸣,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雨彤,”陆瑾鸣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坚定,“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发布会那天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我爱林金果,以后......我不会再来见你了。”
杨雨彤的笑脸僵住:“为什么?我们从高中就在一起,我出国这些年你一直等着我,整整五年!现在说变就变?“
陆瑾鸣的声音低沉,“那是我等的一个关于圆满的执念。我们两个来自破碎家庭的孩子,以为靠在一起就能取暖。但那不是爱,是......两个溺水的人互相抓着对方不放。”
“林金果就懂你吗?”杨雨彤突然站起,声音发颤,“她懂你父母离婚时你那个暑假的绝望吗?懂你每年生日都要等你妈妈越洋电话的煎熬吗?我们经历的这些,她永远不可能理解!就像陈丹,你们结婚了不是照样离婚。”
“陈丹是陈丹,林金果是林金果,正因为我经历过,才更明白”陆瑾鸣也站起身,“相互怜悯不如相忘于江湖。相互欣赏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远,雨彤,我们都该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真是可笑,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是爱!”杨雨彤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你为什么给我希望,我以为你跟陈丹结婚,我们就彻底结束了,可你又要离婚,说要等我回来。现在又跟我说那不是爱,陆瑾鸣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啪!”杨雨彤愤怒地给他摔了一巴掌。
陆瑾鸣痛苦的留下眼泪。“对不起,我是混蛋,但我的心真的是爱上林金果了。”
杨雨彤彻底哭出来了,“你知道我在国外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被歧视、被欺骗,一个人打三份工,发烧到39度还要去兼职。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想着你在国内等我......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她抓住陆瑾鸣的手臂,指甲在他的皮肉留下深深印记:“我不会放手的,瑾鸣。你是我这些年唯一的念想,是我撑下去的全部理由!“
陆瑾鸣轻轻挣开她的手,心里担心她会做傻事:“对不起,但我不能因为同情,就赔上三个人的幸福。我可以是你最好的朋友,无论你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的。”
说完他决然离去,杨雨彤趴在桌上奔溃哭泣。
她想起在异国他乡的无数个夜晚,都是靠着“回国就能和瑾鸣重聚“的信念才撑过来的。如今这个信念崩塌了,她仿佛又变回那个在陌生国度里无依无靠的孤女。
服务生过来添水时,看见这位妆容精致的女士正失神地喃喃自语:“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了......”
江风拂过,吹散了她未说完的话。痛苦过后,她才明白,有些等待,等来的不是破镜重圆,而是时过境迁。
与此同时,在“渔火佳品”静谧的茶室里,林金果与陈丹相对而坐。
窗外竹影摇曳,衬得室内气氛愈发凝重。
“听说你找我?”陈丹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普洱茶,她抬眼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语气里裹着一层冷硬的戒备:“如果是想让我祝福你们,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林金果没急着辩解,伸手给她茶杯续茶。沸水冲过茶叶的瞬间,清香混着陈韵漫开来,她才缓缓抬眼,声音轻却稳:“我不是来要祝福的。陈丹,我只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想劝劝你,别困在过去里。”
“朋友?”陈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林金果,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抢走了陆瑾鸣,倒来劝我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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