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山脚时,道路渐渐宽阔,最终与一条水泥路相接。这里立着一个简单的指示牌,箭头指向两个方向:一边写着“县城15km”,另一边写着“海市80km”。
海市。那就是师父信中提到的城市吗?罗盘的指针也确实指向那个方向。
林风站在岔路口,犹豫不决。县城更近,或许更容易立足;海市更远,但似乎与他肩负的使命有关。
正当他权衡之际,一阵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从县城方向驶来,在他面前猛地刹住,扬起一片尘土。
车上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他好奇地打量着林风这一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打扮——简单的布衣布鞋,背着一个旧背包,手里还拿着个罗盘。
“小伙子,迷路了?”男子问道,声音粗犷但不算恶意。
林风摇摇头:“请问,去海市应该怎么走?”
男子吹了声口哨:“海市?远着呢!走路得两天。”他上下打量林风,“你去那儿干啥?投亲靠友?”
林风顿了顿:“去找个工作。”
男子哈哈一笑:“海市工作可不好找,消费又高。看你这样子,身上没几个钱吧?”
林风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薄薄的钱夹——里面是师父留下的一点积蓄,加上他自己攒下的,总共不到两千元。在当今这个时代,确实少得可怜。
男子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指了指后座:“我要回县城,捎你一段?到了那儿至少有便宜住处,找工作也容易些。”
这是个务实的选择。但就在林风将要点头时,胸口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磁针疯狂旋转,最后坚定地指向海市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闪过师父临终前的面容,和那句清晰的“勿寻”。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林风摇了摇头:“谢谢,但我还是去海市。”
男子耸耸肩:“随你吧。要去海市得先到县城坐大巴,一天就两班,这个时间点...”他看了看天色,“恐怕得等明天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塞给林风:“我在县城开修车店,要是改变主意了,或者到了海市混不下去,来找我。包吃住,工资不高但饿不死。”
林风接过名片,上面写着“老陈修车行”,还有一个电话号码。他郑重地道谢:“谢谢陈叔。”
男子摆摆手,发动摩托车:“祝你好运吧,小伙子。海市那地方,龙蛇混杂,不是那么好待的。”
摩托车轰鸣着远去,留下林风独自站在岔路口,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名片和仍在震动的罗盘。
龙蛇混杂...师父说的“市井藏龙”,是否与此有关?
最终,林风将名片小心收好,然后毅然转向海市的方向。既然罗盘指向那里,既然师父的遗言与那里有关,那么他就必须去。
前方的路还很长,而他只能步行。但不知为何,下定决心后,心中的迷茫反而减轻了许多。
天色渐晚,林风加快脚步,希望在夜幕完全降临前找到一处合适的落脚点。师父教过他,野宿不可随意,须得选择气场平和、避风聚气之地。
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下,他找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按照师门规矩,他先用罗盘确定方位,然后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场地,最后在四周布置了几处简单的防护——不是物理上的防护,而是风水上的屏障,能够避免不良气场的干扰。
做完这些,他才取出干粮,就着水壶里的清水慢慢咀嚼。山中的夜晚很安静,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
林风仰头望去,城市的灯光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光晕,使星空显得黯淡了许多。这就是他即将要面对的世界,一个与山中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从背包中取出师父那封未写完的信,借着月光再次阅读。信纸已经有些破损,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
“龙脉暗涌,地眼将开,必有灾殃...”
林风轻轻抚摸着这些字句,忽然注意到信纸的背面似乎还有内容。之前他没有发现,因为字迹很淡,且被折叠在了里面。
他小心地展开信纸,就着月光仔细辨认背面的字迹。那里只有短短一行字,墨迹比正面更加陈旧,像是很多年前写下的:
“青乌一脉,唯汝可承重任。若吾遭不测,勿信任何人,直往海市寻秦姓之人。”
林风的心跳骤然加速。
秦姓之人?是谁?师父从未提起过。
而且这句话暗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师父可能预见到自己会“遭不测”,而非自然死亡。
林风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黑暗的山野,忽然觉得每一处阴影中都可能藏着未知的危险。
师父的死,真的那么简单吗?那个镇煞兽,那个守护法阵,还有这封信...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隐藏的真相。
他将信纸小心收好,握紧手中的罗盘。磁针依然指向海市的方向,坚定不移。
这一夜,林风格外警觉,几乎无眠。天刚蒙蒙亮,他就收拾行装,再次踏上路途。
晨光中,他的目光比昨日更加坚定。不管海市藏着什么龙,不管地眼有多凶,他都必须前去一探究竟。
不仅为了师门传承,也为了查明师父之死的真相。
山路蜿蜒,前途未卜,但林风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市井藏龙,地眼将开。而他,最后一个风水师,正一步步走向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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