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耳朵上的特制耳机线顺着脖颈缠进防护服,线尾的调音器屏幕闪着绿色的声波图,
“滋滋”跳动的波形把外界的一切声响都嚼碎了——包括铁栏后那些“人”的挣扎。
哪是什么研究室?
合金门上的电子锁闪着妖异的红光,观察窗装的是单向防弹玻璃,里面用拇指粗的钢筋隔成一个个格子,分明是囚笼。
每个格子里都锁着人,粗重的铁链穿过他们的脚踝和手腕,末端焊在墙壁的铁环上,
铁链上的锈迹蹭在他们溃烂的皮肤上,结出暗红的痂。
有人蜷缩在角落,皮肤像被水泡发的纸,一扯就掉渣,裸露的胳膊上青紫的瘀伤叠着新的针孔,针孔周围泛着发黑的肿。
突然,一扇没关严的观察窗后传来“咯吱”一声脆响——是骨头摩擦的动静。
透过那道窄缝往里看,囚笼里的人猛地抽搐起来,脊背像被无形的手向上掰,后脑勺狠狠撞在铁栏上,发出闷响。
他喉咙里滚出“嗬嗬”的气音,像破风箱在拉,面部肌肉拧成一团,眼睛瞪得快要裂开,眼白上爬满的血丝像蛛网。
紧接着,他的肩胛骨处鼓起个包,皮肤被撑得发亮,“噗”的一声,一截惨白的骨尖穿皮而出,
带着血丝蛮横地往外顶,疼得他猛地张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隔音棉把所有嘶吼都闷死在了喉咙里。
只有胸腔剧烈起伏,涎水混着血沫顺着嘴角滴落,在胶垫上积成一小滩,泛着诡异的油光。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哒哒哒”的声响。军靴碾过软胶垫,虽被吸走了大半力道,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节奏,像敲在神经上的鼓点。
一个穿樱花军官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金色领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皮靴边缘沾着的泥土里混着草屑,显然刚从地面下来。
他停在最里面的研究室门前,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合金门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闷响,像在叩击棺材板。
“搞得怎么样了?”军官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面罩上的霜花被说话时的热气熏出一小片雾。
一个科研人员立刻转过身,防护服的关节处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像生锈的合页在动。
他抬手敬了个礼,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递过一个黑色耳机:“长官……您看这吸音膜。”
他的指尖在耳机内侧点了点,浅灰色的棉垫上能看见细密的网眼,“能过滤特定波段声波,马桶人的音乐病毒……”
军官接过耳机,指尖在光滑的外壳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在掂量分量。
他的目光扫过观察窗,窗后那个刚长出骨尖的人还在抽搐,铁栏被撞得“哐当”响,却传不出半分力道。
“控制装置呢?”军官的视线没离开观察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正在破解神经信号频率,”科研人员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发闷,带着点讨好的颤,“只要能同步他们的脑电波……”
军官把耳机还给他,手套蹭过对方的防护服,留下道白痕。
他的目光在观察窗上停留了两秒,那里的霜花不知何时化了,映出里面那人涣散的瞳孔。
“记得清理。”
军官顿了顿,皮靴在胶垫上碾了碾,把一小块泥土蹭成泥印,“他们的失踪记录……”
“早就处理妥了,长官。”科研人员连忙点头,防护服的头盔随着动作“咔啦”响,“户籍消了,对外都说是被马桶人俘了……那些怪物,正好背锅。”
军官没再说话,转身往回走。军靴踩在胶垫上的“哒哒”声渐渐远了,通道里又落回死寂。
只有观察窗后,骨尖还在往外顶,“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裹在隔音棉里,像有只手在暗处慢慢撕着布条。
研究仪器“嗡嗡”的低鸣里,仿佛能听见血珠滴在胶垫上的轻响,黏糊糊的,像首永远唱不完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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