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时候,吕辰和雨水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融入了北京城初秋的暮色。
此时的北京,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披上了一层灰蓝色的薄纱。
天际最后一抹霞光挣扎着沉入西山背后,只在西边留下几道模糊的暗红痕迹。
不同于后世的不夜城,1960年代初的北京,入夜后便迅速沉寂下来。
除了长安街作为首都的门面,灯火通明,沿途重要建筑亮着规整的路灯,勾勒出庄严的轮廓,其他地方大多陷入昏黄的朦胧之中。
从新街口转入西四北大街,路灯便稀疏黯淡了许多。
老式的弯灯罩下,投射出圈圈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着灯下的一小片路面,光线之外便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偶有骑着自行车下班的人,车头的气死风灯颠簸出微弱的光斑,像是夜行的萤火虫。
路两旁的胡同深处,更是漆黑一片,偶尔从门缝里漏出的丝丝光亮,伴着一两声犬吠,显示着那里仍有人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煤烟、尘土和炊烟的特有气息,这是属于这个时代北京夜晚的味道。
车轮碾过柏油路面,发出沙沙的轻响,衬托着夜色的宁静与深旷。
“表哥,”雨水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用力蹬了几下,与吕辰并行,“昨天李师父又考教我《本草纲目》了,‘十八反’、‘十九畏’背错了一处,被罚抄了五遍。”
她语气里带着点撒娇,又有点小小的得意,毕竟李一针老先生要求极其严苛,能只错一处已属不易。
吕辰侧头看着雨水忽明忽暗的侧脸,那双大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
他温和地笑道:“严师出高徒。李老先生肯如此严格要求你,是看重你,觉得你是可造之材。他若不是看郎爷的面子,加上你自己确有慧根,这等机缘哪里轮得到我们?”
“我知道的,”雨水用力点头,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我就是跟你说说。师父虽然严厉,但教得特别仔细。他现在不光让我认药、制药、背典籍,还开始教我辨认穴位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医学领域的探索与兴奋:“师父说,等我把基础的经络穴位记牢了,就要开始教我摸脉了。”
“嗯,循序渐进,根基打牢最重要。”吕辰鼓励道,“医道一途,关乎人命,容不得半点马虎。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有吃苦的准备。”
“我明白,表哥。”雨水的语气认真起来,“看着师父给那些穷苦人看病,分文不取,我就想,以后我也要成为师父那样的人。”
她望着夜色中模糊的屋脊轮廓,带着少女特有的憧憬与坚定。
兄妹二人就这样一路聊着,穿行在忽明忽暗的街巷中。
吕辰车后座用麻绳牢牢绑着一只肥硕的老母鸡,偶尔发出不安的咯咯声。
车把前挂着的大王八则显得安静许多,缩在壳里,只在车子颠簸时四肢微微划动一下。
这两样“硬货”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无疑是极其贵重的礼物,也足见吕辰对许大茂的情谊。
说说笑笑间,南锣鼓巷已然在望。
与宝产胡同甲字号那种几家院落共享的静谧不同,还未进入巷口,一股嘈杂的生活气息便扑面而来。
尽管已是夜晚,这条着名的胡同里依然人影绰绰,各家窗户里透出的昏黄灯光比来时路上要密集得多,也将巷子映照得稍微亮堂一些。
窗户里传出小孩尖锐的哭闹声、大人不耐烦的吆喝声、以及收音机里播放着的革命歌曲,交织成一幅充满烟火气,却也略显凌乱的市井夜生活图景。
吕辰和雨水推着自行车走进了熟悉的95号院大门。
前院,阎埠贵果然如同精准的钟表般,又“恰好”在收拾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草,实则目光早已锁定了进院的每一个人。
“哟!吕工!雨水!这可真是稀客啊!”阎埠贵推了推他的断腿眼镜,脸上堆起热情而又带着几分算计的笑容,眼神飞快地扫过吕辰车上的老母鸡和王八,亮度瞬间提升,“这是……来看许组长的?”
“阎老师,”吕辰停下脚步,脸上挂着看不出深浅的平淡笑容,“过来看看大茂哥和小燕嫂子。”
“应该的,应该的!远亲不如近邻嘛!”阎埠贵连连点头,视线依旧在那王八和母鸡上打转,“大茂现在可是出息了,工会的干部,又马上要当爹了,你们这关系,走动勤点是应该的!哎呀,这王八可真不小,年份怕是不短了,大补啊……”
吕辰无意与他多纠缠,摸出“大前门”,递了一根过去:“阎老师,忙着,我们先进去了。”
阎埠贵接过烟,脸上的笑容更盛,仿佛接过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哎呦,让您破费!快请进,快请进!我给您带路!”
说着便殷勤地在前面引路,仿佛他是这里的主人。
兄妹二人把自行车停放在前院,拎着礼物,在阎埠贵的陪同下穿过垂花门,走进了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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