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选赛首胜的欢呼声还萦绕在天斗城上空,史莱克众人踏着暮色返回学院。林知夏走在队伍末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星引铃——方才离场时,她总觉得斗魂场东侧的老槐树下有异样,回头时只看到一片晃动的树影,地上却留着半块刻着“昊”字的黑铁令牌,令牌边缘还画着她幼年时熟悉的狼牙纹路。
那是唐昊的随身令牌。林知夏心脏猛地一跳,不动声色地将令牌收进袖中,借口“去买瓶伤药”,与众人告别后,循着令牌上残留的魂力气息,朝着城外的方向快步走去。
夜色渐浓,城外的废弃驿站早已被藤蔓覆盖,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知夏刚踏入驿站,就听到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知夏,你来得比我预想中快。”
唐昊从阴影中走出,黑色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的胡茬。他看着林知夏,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这些年,辛苦你照顾小三了。”
“爹爹!”林知夏眼眶一热,快步上前,却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她知道唐昊的顾虑,也明白这份相见的不易。
唐昊轻轻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株泛着莹白光芒的蓝银草,草叶上萦绕着淡淡的神识波动:“这是用我一缕神识炼化的蓝银草,等会儿小三来了,你们俩要在它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这不仅是对你们母亲的敬意,也是让她的残魂,认认你们。”
“母亲?”林知夏愣住,刚想问些什么,驿站外就传来了唐三的脚步声。
“知夏,你怎么在这里?”唐三推门而入,看到唐昊的瞬间,身体僵住,手中的蓝银草下意识地泛起蓝光,“爸……”
唐昊看着唐三,眼中情绪复杂,有欣慰,有愧疚,还有深藏的痛楚。他将那株神识蓝银草放在驿站中央的石桌上,沉声道:“小三,知夏,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却还是依言走到石桌前,缓缓跪下。冰凉的地面透过衣料传来寒意,林知夏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唐三则紧紧攥着拳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蓝银草——他能感受到,草叶中蕴含的气息,竟与自己的蓝银草武魂有着血脉般的联系。
“磕三个响头。”唐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咚!咚!咚!”三个清脆的磕头声在驿站内回荡,每一次额头触地,石桌上的蓝银草就亮一分,草叶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待三人磕完头,唐昊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小三,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你母亲是谁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全部真相。”
他走到石桌旁,目光落在蓝银草上,仿佛透过草叶,看到了多年前的画面:“二十多年前,我和你大伯唐啸外出历练,路过星斗大森林外围时,遇到一群被人面魔蛛袭击的孩童。当时我们兄弟俩刚突破魂斗罗,正想找魂兽历练,看到那场景,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也就是在那时,我们遇到了你的母亲,阿银。”唐昊的声音放柔,“她当时化形成一个穿着蓝裙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株蓝银草,正用魂力护住最后两个孩子。她的魂力很柔和,却带着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我们兄弟俩一眼就看出她不简单,却没多想,只当是哪个隐世家族的传人。”
“后来呢?”唐三急切地追问,心脏因“阿银”这个名字而剧烈跳动。
“后来我们一起送那些孩子回了村子,阿银说她刚离开家族,想去大陆各处看看,我们兄弟俩便邀请她同行。”唐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三年,我们三人走遍了大陆的山川河流,你大伯年纪最大,我排第二,阿银最小,我们便结为兄妹。你大伯性子沉稳,阿银活泼善良,我那时候年轻气盛,总爱跟她拌嘴,可每次她遇到危险,我都会第一时间挡在她前面。”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时间久了,我发现自己对阿银的心思变了,不再是兄妹之情。可我知道,你大伯也喜欢她——他看阿银的眼神,跟我一样,藏着欢喜。我当时很矛盾,想开口,又怕伤了兄弟情分。”
“直到有一次,我们在落日森林遇到一头万年魂兽,我为了保护阿银受了重伤,昏迷前,我听到你大伯跟阿银说,‘我知道你喜欢昊儿,你们好好的,我回昊天宗了’。”唐昊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等我醒来,你大伯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说祝我们幸福。也是那时候,阿银跟我坦白了她的身份——她是十万年蓝银皇化形,一直在躲避武魂殿的追杀。”
唐三和林知夏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终于知道,唐三的蓝银草武魂为何如此特殊,也明白了唐昊为何一直躲避武魂殿。
“我知道她的身份后,不仅没怕,反而更想保护她。”唐昊的声音带着坚定,“我们在圣魂村定居,成了亲。婚后第二年,阿银怀孕了,她告诉我,化形魂兽怀孕后,魂力会加速融合,等孩子出生时,她就能彻底化形成人,不再有被识破的风险。我那时候满心欢喜,每天都在期待孩子的出生,也在努力修炼,想给她们娘俩更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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