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谷的事件被严格保密,只有极少数高层知晓。艾伦队长的报告经过修饰,变成了“遭遇不明古代遗迹能量泄露,被两位高阶巡游者及时处理”。五名被“扫描”过的戍卫队员接受了全面检查和心理疏导,好在除了短暂的记忆空白和轻微精神疲惫,并未发现其他后遗症。那枚失效的“潜伏者-12号”正十二面体和暗金色薄片,被苏以最高级别的秩序之力封印,随身携带。
三日后,联合王国首都,铁砧堡王宫深处。
一间兼具炼金实验室与战略指挥室功能的密室内,气氛凝重。长桌两侧,坐着这个新生国度最核心的决策者与知识掌控者。
主位是国王卡斯珀·奥古斯都,十年岁月为他增添了些许威严的白发,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左侧是已经正式成为王国首席军事顾问的德里克·凯恩,以及火锤家族的代表、与德里克关系日益公开化的桃乐丝。右侧则是远道而来的月光女皇奥菲莉亚,以及代表秘法之眼、已成为“世界规则理理会”首席顾问的索伦大师。
而苏和丽莎,则坐在长桌另一端,面向众人。
“……综上所述,‘静默守望者议会’是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高维(或跨维度)实体组织。其目的似乎是观测和研究曾受‘终末’侵蚀并发生‘规则重塑’的世界。它们的手段隐蔽而高效,这次潜入的侦察单位差点就瞒过了我们的常规监测网络。”
苏的声音平静,将锈蚀谷事件的经过、从“潜伏者-12号”中获取的有限信息,以及自己的分析和推测,清晰地陈述出来。他没有隐瞒对方将本世界生命视为“样本”的行为,也没有淡化其背后可能代表的潜在威胁。
密室内一片寂静。除了早已从苏那里得知大概的丽莎和奥菲莉亚,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严肃。
“高维观察者……星穹遗物……”卡斯珀手指轻敲桌面,沉吟道,“秘法之眼的古老档案中,确实有只言片语提到过旧时代一些最顶尖的学者,曾猜测在‘终末’之外,还存在其他更宏大、更古老的宇宙秩序或文明。但都只是猜想,没有任何实证。没想到……”
索伦大师推了推水晶镜片,眼中闪烁着学者特有的狂热与忧虑交织的光芒:“‘星穹之眼’……这个分支当年确实最为激进,痴迷于探索世界边界和维度理论。他们在锈蚀谷的秘密试验场,很可能就是在尝试与‘世界之外’建立联系。现在看来,他们可能不是失败了,而是……‘成功’得太过了,引来了不该引来的目光,只是当时终末战争爆发,掩盖了一切。”
“问题是,”德里克沉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这些‘静默守望者’是敌是友?它们下次再来,会只是观察,还是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从它们未经许可进行生物扫描、将我们的人视为样本的行为来看,至少缺乏基本的尊重和平等意识。”桃乐丝接口,火红色的眸子里跳动着怒意,“我不认为抱着这种心态的观察者,会是友善的邻居。”
“同意。”奥菲莉亚的声音空灵而冷静,“但我们也需客观评估。对方目前展现的只是侦察和信息收集能力,并无直接攻击意图。而且,它们似乎有一套基于‘观测’和‘研究’的逻辑。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才能判断它们的真实目的和潜在威胁等级。”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集中到了苏身上。他是规则的编织者,是与那遗物直接对抗并获取信息的人,他的判断至关重要。
苏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它们不是终末。终末的目的是同化与毁灭,将一切归于死寂的‘秩序’。而这些‘守望者’,目的更偏向‘理解’和‘记录’。但它们对‘理解’的定义,是高高在上的、将其他文明视为研究对象的‘理解’。就像人类观察蚂蚁,或许没有恶意,但也不会在意踩碎几个蚁窝。”
他顿了顿,灰色眼眸扫过众人:“目前,它们可能将我们视为一个‘有趣的、发生了罕见规则重塑现象的观察样本’。但一旦这个‘样本’展现出超出它们理解、或者可能对它们自身构成‘污染’或‘威胁’的特质——比如我的规则编织能力,比如丽莎与世界基石的深度绑定——它们的应对策略,就很可能从‘观察’转向‘控制’、‘隔离’甚至‘清除’。”
这番话说得众人心头一沉。来自星空的威胁,听起来甚至比终末那种直白的毁灭更加令人不安,因为它充满未知和不确定性。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卡斯珀直接问道,“加强全球监测?发展针对性的防御技术?还是……尝试主动接触?”
“监测和防御是必须的,但要升级。”苏指向索伦大师,“秘法之眼需要调整研究方向,不仅要监测终末残留,更要建立针对‘非本世界规则入侵’的早期预警体系。那些暗金色的观测点,就是突破口。我们需要能发现、追踪,甚至干扰它们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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