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的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时,仪表盘的指针刚好指向午夜十二点。车灯劈开浓稠的山雾,像两把颤抖的刀,却连五米外的路面都照不真切。导航早就没了信号,屏幕上只剩一片刺眼的雪花,和窗外的雾气相得益彰。
“该死的,这破地方到底在哪?”副驾驶座的陈凯揉着酸痛的腰,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还是没信号,林晓,你确定那封求助信是从这儿寄来的?”
林晓没说话,只是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三天前,他收到一封来自山区小学的求助信,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绝望的急迫——“老师不见了,山里的雾越来越大,他们要来了……”落款是“石板村 王小丫”。作为一名跑社会新闻的记者,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求助总能勾起他的职业敏感,于是他拉上摄影记者陈凯,一路辗转来到这片名为“蛮山”的地界。
车突然猛地一震,像是碾过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林晓一脚刹车,两人同时往前栽去。“怎么了?”陈凯惊魂未定地问。
“下去看看。”林晓推开车门,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雾更浓了,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他的脚踝,冰凉刺骨。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在地面扫过,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车轮下,是一只断裂的布鞋,鞋底磨得发白,鞋面上绣着一朵褪色的桃花。而在布鞋不远处,散落着几缕黑色的头发,沾着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
“这……这是小孩的鞋吧?”陈凯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举着相机,却忘了按下快门。
林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布鞋。鞋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体温,像是刚从主人脚上脱下来不久。他抬头望向雾蒙蒙的山林,隐约能看到远处有几点微弱的火光,在浓雾中忽明忽暗,像是鬼火。
“走,去看看。”林晓把布鞋揣进兜里,转身朝火光的方向走去。陈凯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山路崎岖难行,脚下的落叶腐烂发黑,踩上去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雾中的寒气越来越重,林晓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冻成了冰碴。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歌声顺着风飘了过来,断断续续,像是女人在哭丧,又像是小孩在哼唱。
“你听到了吗?”陈凯紧紧抓住林晓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恐惧。
林晓点点头,示意他别出声。歌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抬着什么重物在行走。他拉着陈凯躲到一棵老槐树下,透过树缝往外看。
浓雾中,一群人影缓缓走来。他们都戴着黑色的斗笠,斗笠边缘垂着长长的黑纱,遮住了整张脸。身上穿着粗布黑衣,袖口和裤脚都绣着诡异的暗红色花纹,像是干涸的血迹。他们抬着一个简陋的竹轿,轿上盖着黑色的布帘,布帘下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
歌声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唱出来的,歌词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他们的脚步整齐划一,踩在落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陈凯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听不见。
林晓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人的脚。他们的脚上,都穿着和车轮下那只一模一样的布鞋,只是颜色更黑,绣着的桃花也更鲜艳,像是用鲜血染成的。
就在这时,竹轿上的布帘被风吹起一角,林晓瞥见了轿中身影的脸。那是一个小女孩,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紧闭着,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她的额头上,画着一个暗红色的符号,像是一个扭曲的“山”字。
“王小丫?”林晓的心猛地一沉。
那群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歌声突然停止。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缓缓转过头,黑纱下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浓雾,直直地射向林晓藏身的方向。林晓感觉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跑!”他低喝一声,拉着陈凯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尖锐的呼啸,像是某种信号。林晓不敢回头,只是拼尽全力往前跑。雾越来越浓,仿佛要将他们吞噬,脚下的山路也越来越陡峭,好几次他都差点摔倒。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林晓和陈凯瘫倒在一片空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陈凯的相机掉在了地上,镜头摔碎了,里面的胶卷散了一地。
“吓死我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陈凯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林晓掏出那只布鞋,借着手机的光仔细看了看。鞋面上的桃花刺绣,针法诡异,不像是普通的民间刺绣。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讲的故事,蛮山深处有一个神秘的部落,他们崇拜山神,会用活人祭祀,而那些祭祀的人,都会穿着绣着桃花的布鞋。
“他们可能是……山魈族。”林晓的声音有些干涩。
“山魈族?那是什么?”陈凯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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