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却满不在乎地挥开她的手，眼底满是不甘和愤怒：“她的二阿哥是心头肉，那本宫呢？本宫连有孕的机会都没有！她占着皇后的位置，踩着本宫的心愿，还天天在皇上面前装无辜，凭什么？皇上那么宠爱她，连二阿哥生病都日日去探望，可本宫呢？本宫之前病了那么久，皇上也只来了两次！”
金玉妍眼珠一转，语气放缓了些，像是在替她不平，又像是在“透露”消息：“贵妃娘娘消消气。您如今有皇上的宠爱，将来还怕不能有孕吗？倒是皇后娘娘，这几日为了二阿哥的身子，整日守在阿哥所，连六宫的事都顾不上了，少见皇上。臣妾前几日听阿哥所的宫人说，二阿哥的身子时好时坏，夜里总咳嗽，齐太医也说，能不能平安熬过这个春天，还不一定呢。”
她故意加重“平安熬过这个春天”几个字，就是要给高曦月传递一个信号——二阿哥的身子很弱，只要稍微推一把，就可能保不住。
这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高曦月心中的迷雾。她猛地抬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若是二阿哥没了，皇后没了嫡子，还能坐稳后位吗？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谋害皇子是大罪，她不敢。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故作羡慕地说：“还是你好，有了四阿哥，后半辈子也算有了指望。不像本宫，连个依靠都没有。”
“臣妾也不求别的，只要四阿哥能平安长大，臣妾就知足了。”金玉妍叹了口气，话锋却悄悄一转，像是在“闲聊”，“说起来，臣妾前几日听宫里的老人说，先帝的景仁宫皇后，当年多风光啊，可就是因为嫡子没了，后来又出了谋害其他阿哥的事，才被先帝废了后位，打入冷宫。这后宫里啊，没有皇子傍身，再高的位份也不稳当，说不定哪天就落得个凄惨下场。”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炸醒了高曦月——对！就是这样！只要二阿哥没了，皇后没了嫡子，再加上零陵香的事，皇上定然会厌弃她！她虽不清楚景仁宫皇后的旧事，却也听过传闻，说先帝子嗣稀少，多半是那位皇后暗中作梗。帝王最忌讳的就是谋害子嗣，若是皇上知道皇后做过的事，不仅不会再护着她，还会因为她失德而废后！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草般在她心里肆意生长，眼底渐渐染上一丝狠厉——富察琅嬅，你害我无子，我就毁了你的嫡子，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金玉妍见她半天不说话，只盯着地面出神，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适时起身，语气带着“关切”：“贵妃娘娘，看您脸色也不太好，想来是累了。臣妾就不打扰您休息，先带永珹回景阳宫了，等改日再来看您。”
“嗯，你先回去吧。”高曦月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除掉二阿哥，根本没心思留她，挥了挥手就让她走了。她看着金玉妍的背影，心里暗暗盘算着——金玉妍说得对，没有嫡子，皇后就没了依靠，只要二阿哥没了，她就能报仇！
金玉妍刚走，高曦月就立刻唤来茉心，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你去阿哥所那边打听打听，二阿哥如今身子怎么样了？皇后还天天去探望吗？身边都有什么人照顾？”
茉心不敢耽搁，快步去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回来，低声禀报：“主儿，奴婢打听清楚了。齐太医说，等天气再暖些，二阿哥的咳嗽就能好些，可现在夜里还凉，得格外注意保暖，若是夜里着了凉，病情怕是会反复，严重的话还可能引发肺炎。”
高曦月躺在贵妃榻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榻沿，心里盘算着——夜里着凉……这倒是个机会。她又问：“二阿哥身边都是什么人在照顾？皇后现在还天天去吗？”
“皇后娘娘只在午后去探望一次，其余时间都在长春宫处理六宫事务。二阿哥身边除了乳母张嬷嬷，还有个新来的宫女，叫魏嬿婉，是几个月前从四执库调过去的。听说这魏嬿婉手脚麻利，心思细，照顾二阿哥很周到，皇后娘娘也很看重她，连给二阿哥换衣裳、喂药的事，都交给她做。”茉心顿了顿，又补充道，“奴婢还听说，这魏嬿婉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早逝，家里有个弟弟，她入宫就是为了挣钱给弟弟读书。”
高曦月剥开一个烤得温热的橘子，橘瓣上的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她却毫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去查查这个魏嬿婉的底细，再传信回高家，让他们查查魏嬿婉家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攥在手里——比如她弟弟的情况，有没有不良嗜好，越详细越好。”
茉心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主儿，您想做什么？”她跟着高曦月多年，从未见主子有过这般模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主子这是想对二阿哥动手？
高曦月将吃了一半的橘子随手拍在桌上，橘子的汁液溅得满桌都是，她眼底满是狠厉，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茉心，你跟着本宫这么多年，本宫也不瞒你。皇后害得本宫不能有孕，本宫也要让她尝尝无子的滋味！她不是把二阿哥当成命根子吗？本宫就要让她失去这个命根子！这个魏嬿婉，就是最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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