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秋深露重,霜叶满阶。
青峰镇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辘辘行来,车轮碾过满地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沈渊掀开车帘,望着渐行渐近的镇子,心中五味杂陈。
半年光景,并州的疫情终于平息。他带着满身风尘归来,怀中除了那本翻得起毛的《金刚经》,还有空空大师临别时赠他的一面铜镜。
心若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大师的叮嘱言犹在耳。
马车在医馆门前停下。沈渊刚下车,便听见一个清脆的童声:
沈叔叔!
小宝像只欢快的小雀儿,从门内飞奔而出,直扑进他怀里。孩子长高了些,脸蛋红扑扑的,全然不似半年前那般瘦弱。
沈叔叔,你可回来了!小宝紧紧抱着他的腰,仰起小脸,眼中闪着泪光,我天天都在数日子呢!
沈渊心中一暖,蹲下身将孩子搂住:叔叔答应过你会回来的。
这时,林薇也从医馆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清瘦了些,却更显气质出尘。
回来了。她轻声说,眼中满是温柔。
沈渊点头:回来了。
三人相视而笑,秋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当日下午,沈渊正在后院整理行李,忽听前堂传来一阵吵闹声。他走出去,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对着林薇大声呵斥: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医馆就别想开了!
林薇面色平静:王老爷,令郎的病需要静养,您这样大吵大闹,对他的康复没有好处。
静养?都在你们这静养三天了,一点起色都没有!王老爷怒气冲冲,我看你们就是庸医误人!
沈渊认得这位王老爷,是青峰镇新来的富商,仗着与知府有些交情,在镇上颇为跋扈。
王老爷。沈渊上前一步,令郎的病况,林大夫已经与我说过。这是顽疾,需要时间调理,急不得。
王老爷斜眼打量他:你就是那个沈渊?听说你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倒装起善人来了?
这话如同刀子,直戳沈渊心窝。他面色一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林薇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见沈渊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王老爷说得是,沈某确非善人,所以才要日日自省,改过向善。
王老爷冷哼一声,还要再说,里间却传来孩子的哭声。他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转身进屋去看儿子。
你没事吧?林薇轻声问沈渊。
沈渊摇头,从怀中取出那面铜镜。镜面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眼中犹有余波。
尘埃又落上了。他苦笑,还需时时拂拭才是。
当夜,沈渊在灯下重读《金刚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七个字,他读了无数遍,却总觉得难以真正领会。
窗外秋风萧瑟,吹得窗纸哗哗作响。他的心思飘向远方,想起并州疫情中死去的那些人,想起小莲和她母亲离去时的背影,想起日间王老爷的讥讽...
种种思绪,如乱云般在心头涌动。
沈叔叔,你睡了吗?小宝在门外轻声问。
沈渊开门,见孩子抱着枕头站在月光下,小脸满是忧色。
怎么了?
我听见你和林姑姑说话...小宝低下头,那个王老爷是不是坏人?他为什么要说叔叔的坏话?
沈渊将孩子抱起,走到院中石凳上坐下:王老爷不是坏人,他只是太担心儿子的病情。
可是他说叔叔...
他说的是事实。沈渊望着天边那轮明月,叔叔以前确实做过很多错事。
小宝靠在他怀里,小声说:可是叔叔现在很好啊。林姑姑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沈渊心中一颤,低头看着孩子纯真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无所住。
过去的罪孽是事实,但他不能住在其中;现在的善行是选择,但他不能住在其上;未来的路途是未知,但他不能住在期盼里。
心如明镜,物来则应,过去不留。
谢谢你,小宝。他轻声道,叔叔明白了。
第二日清晨,沈渊照常到粥棚施粥。半年不在,粥棚却打理得井井有条。老张头说,是镇上的百姓自发轮流来帮忙,说是不能辜负沈公子的一片善心。
特别是王老五留下的那几个兄弟,天天都来,比谁都卖力。老张头感慨道,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真是不假。
正说着,王老五的一个兄弟急匆匆跑来:沈公子,不好了!王老爷带着人要拆粥棚!
沈渊赶到时,粥棚前已经围了不少人。王老爷带着几个家丁,正指挥人拆除棚子。陈明带着几个灾民在一旁阻拦,双方剑拔弩张。
王老爷,这是何意?沈渊上前问道。
王老爷转过身,面色阴沉:我儿子病情加重,都是你们这些灾民带来的晦气!这粥棚一日不拆,晦气一日不散!
王老爷此言差矣。沈渊平静地道,医馆病人病情反复是常事,与粥棚何干?况且这些灾民也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何来晦气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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