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林屠夫便早早起床,收拾好杀猪的家伙什,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院子里,杀猪凳已经摆好,萧山一大早就来到沐雪家,见到林屠夫正忙活,打了个招呼便想溜开。
“臭小子,你往哪里走!”林屠夫眼疾手快,一把薅住萧山的衣领,“去给我打水烧水去!”
“林叔叔,我去,我去!”萧惠见状,赶紧上前解围,看着哥哥像只小鸡崽似的被拎住,既好笑又觉得可怜。
“就让他去,你看他那小身板,还不如一只鸡崽子!”林屠夫嫌弃地瞥了萧山一眼,挥了挥粗壮的胳膊,“就你这样的,我一个能打十个,就算让你两只手,你也打不赢我!”
萧山被林屠夫的力气震得肩膀发麻,心里嘀咕:“我干嘛要和你比功夫?有本事和我比背书!”但他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小声嘟囔:“好男不跟莽夫斗。”
林屠夫没听见萧山的嘀咕,转头对萧惠说道:“小妮子,以后千万别找你哥这样的,身体太虚弱,还一肚子小心思,难搞!”
“是是是!林叔,以后我就按照您的标准找,您瞧您多高大威猛,又能干!”萧惠笑着附和,随后转身说道,“哦,我去帮沐雪姐姐熬药了!”
……
“启岩哥!我来看沐雪侄女了,你瞧我还带了鸡蛋!”崔氏远远地瞧见林屠夫,便高声喊道。她走进院子,撩了撩耳边的乱发,温柔地说道:“这落了水的人,一定要好好补补,要不然留下后遗症可不好!我去厨房看看,萧惠那丫头,毛手毛脚的,别是浪费了鸡蛋!”
崔氏进了厨房,见萧惠正在熬药,便没理会,直接把烧火的萧山撵到一边:“小郎君可是读书的料,哪能在厨房这样的地方待着呢!快快快!我来!”
萧惠懒得理她,继续专心熬药。崔氏献殷勤的样子,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林叔还不一定看得上她呢。
萧山默默地站起来,冷眼旁观地看着崔氏。崔氏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就在崔氏帮忙的这段时间,林屠夫叫来了隔壁的林花花和她的父亲林启凡帮忙。只听得一阵猪的惨叫声,猪已经被摆上了杀猪凳。林花花麻利地往猪血里加水加盐,鲜嫩的血旺立刻成形。
“还是花花能干!你每次冲的血旺都冲得最好!等会回去拿盆装些回去!”林屠夫夸奖道。
林花花心里甜滋滋的,虽然这样的夸奖她听过很多次,但每次林叔都会给自家一小盆血旺。能通过干活获得吃食,比任何夸奖都来得实在。
沐雪听见猪叫,慢慢从屋里挪了出来。她看着猪在林屠夫刀下渐渐没了声息,心中有些失神。或许,大部分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死吧。
“沐雪,你怎么出来了?今天的猪肉不用你切,你回去好好休息!切肉的事我来!”林花花善解人意地说道。
“我就是想看看。”沐雪解释道。对于切肉这种技术活,她可不敢轻易尝试。
崔氏见院子里人越来越多,心里有些焦急。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赶紧把烧好的水提到死猪面前。林屠夫麻利地烫猪、刮毛,动作娴熟。
萧惠全程盯着药罐,一刻也不敢离开。等药熬好后,她端给沐雪,看着她喝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崔氏见众人忙碌起来,分肉的分肉,做饭的做饭,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自己却无从下手,心中暗自着急。林花花按照往常的惯例,将血旺分给前来帮忙的邻居。前来讨血旺的邻居也不空手,有的带两根干柴,有的带一捆青草,有的带几把草药,有的带一把菜……每次杀猪,院子里总是热热闹闹的。
崔氏见大家都忙了起来,讨厌的萧山也不知去了哪里,便朝沐雪走去:“侄女,你累了吧?我扶你进去歇会儿吧!”
沐雪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萧山,学着原身的语气冷冷道:“崔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算你讨好我,我也不喜欢你,你休想嫁给我父亲!”
崔氏脸上闪过一丝扭曲,心里暗骂:“一身猪味,谁稀罕!真当他林屠夫是个香饽饽,个个都喜欢?老娘不过是看上他的手艺和他老婆攒下的田地!”
但她嘴上却笑着说道:“嗨!侄女,你还小,不懂。这男女之间就是你情我愿,你父亲要是真心喜欢我,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同意的,我也不会让父亲同意!”沐雪毫不退让。
“你!你!我不和你争,等你以后长大了,自然知晓!陷入情爱的男人女人到底有多愚蠢!”崔氏一脸自信,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手段。那些男人,哪个不是对她言听计从?
沐雪看着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心里冷笑。这女人确实有些资本,但那副做作的姿态,实在让人反感。
沐雪转身回屋,崔氏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又去厨房端来煮好的荷包蛋,送到沐雪面前。
“你还是吃一点吧,这金贵的吃食浪费了多可惜!”崔氏假意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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