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宦官们连忙凑过来,有人拿出放大镜(那是西域传来的“西洋镜”,只有宫廷才有),果然在裂痕处看到了我说的痕迹,顿时面面相觑:“这……难道是内贼所为?可内库的钥匙由三位总管轮流保管,谁能……”
陈玄礼的脸色沉了沉,下颌线绷得像弓弦:“继续查!重点查负责押运的禁军和内库宦官!尤其是那些近期突然阔绰起来的,家眷中有西域关系的!”他转向我,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先生果然好眼力。不知能否随我去华清宫一趟?贵妃娘娘那里有一套‘孔雀琉璃盏’,据说与丢失的贡品同出一炉,是波斯国王特意为娘娘定制的,或许能从上面找到线索。”
我心里又惊又喜。这正是接近“琉璃碎”的绝佳机会!我连忙拱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前往华清宫的路上,陈玄礼忽然勒住马缰,我们的坐骑在青石板路上打了个响鼻。他侧过身,紫袍的下摆扫过马腹的鬃毛:“先生似乎对宫廷秘闻很感兴趣?”
我心头一紧,知道自己刚才观察碎片时过于专注,难免露了破绽。忙掩饰道:“只是对琉璃工艺好奇。听说贵妃娘娘的‘孔雀琉璃盏’是西域巧匠耗费三年才制成的,盏内有孔雀尾羽的纹路,注入酒水后,会显现出‘雀屏开’的奇观——晚辈在河西时就听过传闻,说是‘杯中见孔雀,展翅欲飞时,尾羽触盏壁,竟能生风声’,今日得见,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陈玄礼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策马的速度快了些。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佩刀上,那刀柄上镶嵌的绿松石在暮色中闪着幽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宫墙转角——那里栽着茂密的梧桐,树影婆娑间,总像藏着窥探的眼睛。
华清宫建在骊山脚下,未到宫门前,先闻到一股温润的香气——那是温泉水混着玫瑰花瓣的味道,与宫里的龙涎香截然不同,带着鲜活的暖意。宫殿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像一朵盛开的芙蓉,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与远处传来的琵琶声应和着。远远就听到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娇笑,那笑声清脆如银铃,却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妩媚,正是从杨贵妃居住的“飞霜殿”传来。
“将军可算来了!”一个小宦官小跑着迎上来,他的袍角沾着泥点,显然是一路奔来的,“陛下和娘娘等了好一会儿了,刚才安禄山大人还问起您呢,说要与您比试箭法。”
安禄山?!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踩在一块烧红的烙铁上。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响。开元二十五年,安禄山还只是个崭露头角的边将,尚未被封为东平郡王,却早已凭借那套“认贵妃为母”的谄媚功夫,赢得了玄宗和杨贵妃的欢心。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历史的轨迹,比我预想的更早开始偏离?
陈玄礼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来做什么?上个月陛下不是刚赏了他一队胡姬吗?”
“说是献了新的胡旋舞姬,正在殿内表演呢。”小宦官压低声音,凑近陈玄礼耳边,“还带了一箱‘夜光琉璃’,说是能在夜里发光,陛下刚才还说‘胜过白昼’呢。”
夜光琉璃?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时枢”的震动比在尚食局时更剧烈,蓝光直指飞霜殿的方向,像被磁石吸附的铁屑般急切。
【“琉璃碎”能量场与“夜光琉璃”产生强关联!相似度90%!】
难道安禄山带来的“夜光琉璃”,就是“琉璃碎”?
我跟着陈玄礼走进飞霜殿时,殿内的暖意与香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醉倒。唐玄宗李隆基坐在正中的龙椅上,他穿着明黄色的常服,鬓角已有些花白,但眼神依旧锐利,正抚着胡须大笑,手指随着乐声的节拍轻叩着扶手。他身边的杨贵妃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穿着粉色纱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缠枝莲,肌肤胜雪,鬓边斜插一朵新鲜的牡丹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那必是清晨从御花园摘下的。殿中央,几个胡姬正跳着激烈的胡旋舞,旋转的裙摆像盛开的花朵,而一个身材肥胖的胡人正随着鼓点扭动,他的肚子上的肥肉颤巍巍的,却偏要做出矫健的姿态,正是安禄山。
“陈将军来了?快坐!”唐玄宗招手,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的好奇,“这位是?”
“回陛下,这是河西来的大智先生,精通琉璃鉴别,臣带他来辨认那套孔雀琉璃盏。”陈玄礼躬身道,袍角扫过地面的金砖,发出细微的声响。
安禄山的目光立刻盯上了我,那眼神像鹰隼盯着猎物,带着审视和一丝敌意:“哦?河西来的?能比得过西域的巧匠吗?”他拍了拍手,两个侍女抬着一个锦盒上来,那锦盒是用蜀锦做的,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打开后,里面的琉璃器皿在烛火下发出幽幽的绿光,果然是“夜光琉璃”制成的酒杯和酒壶,那些绿光流动在杯壁上,像盛着一汪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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