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专员那句“最高级别支援”和“封锁靠山屯”的命令,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狠狠摁在了靠山屯这口滚烫的油锅上。
靠山屯,彻底炸了窝,也彻底蔫了秧。
炸窝的是人心。后山那场如同天罚般的恐怖爆炸和能量乱流,隔着几里地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颤抖和那股子直钻脑仁的邪性威压。屯里的土坯房塌了好几间,牲口圈毁了一半,鸡飞蛋打,一片狼藉。村民们挤在相对完好的几间大屋里,门窗堵得死死的,大人孩子抱成一团,眼神里全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什么山神爷发怒,什么厉鬼索命,都弱爆了!那沟底下爬出来的,是能把山都掀了的真阎王!要不是陈铁根和雷同志命大……不,要不是那“大长虫”自己炸了膛(这是屯里最新版本),靠山屯这会儿估计都成平地了!
蔫了秧的是气氛。王专员带来的那几个制服人员,在屯子外围拉起了真正的警戒线,荷枪实弹(虽然枪里装的可能是特制符文子弹),严禁任何人出入。屯里仅剩的几部老式手摇电话机被直接管控,连张大山想摇个电话问问公社情况都不行。整个屯子,如同被装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罐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冰冷的“深渊”气息,似乎比爆炸前更浓了,像无数只冰冷的小手,在人的皮肤上挠啊挠。
陈铁根成了屯里最“清闲”也最“神秘”的人。
说他清闲,是因为王专员带来的“异处办”外勤人员接管了所有警戒和初步勘察工作(主要是离后山远远地取样和记录),他这个“功臣”兼“重伤员”被打发回家“休养”。说他神秘,是因为他那晚在沟边的“英勇表现”(虽然他自己坚称是雷刚拉着他跑得快)和此刻的“虚弱”形成了巨大反差。有人偷偷看见他嘴角咳出的血是暗红色的,不像人血;有人听见他屋里半夜传来奇怪的、像是指甲刮陶罐的窸窣声;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几只黑得发亮、米粒大小的怪蚂蚁,从他家门槛缝里钻进钻出……
对这些流言蜚语,陈铁根一概不理。他整天就窝在自己那四面漏风的破屋里,大门紧闭,窗户用破草席堵得严严实实。只有秦秀莲每天雷打不动地来两趟,送点稀粥和草药。每次来,她都感觉屋里的气味……怪怪的。除了陈铁根身上那股子散不去的硫磺味和淡淡的血腥气,还混杂着一股极其浓烈、难以形容的……像是陈年酸菜混合着铁锈、硫磺,还带着一丝诡异腥甜的邪性味道?闻久了让人头晕眼花。
“铁根哥,你这屋……啥味儿啊?要不……开窗透透气?” 秦秀莲皱着秀气的鼻子,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野菜粥放在炕沿上,担忧地看着裹着破被子、脸色依旧蜡黄的陈铁根。
“别!千万别!” 陈铁根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差点从炕上蹦起来,又“虚弱”地咳嗽两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咳咳……秀莲妹子……这味儿……这味儿是俺从沟边沾回来的邪气!开窗散出去……再把屯里人熏着咋办?咳咳……没事,俺……俺习惯了……” 他眼神飘忽,时不时瞟向墙角那口被破麻袋盖得严严实实的大酸菜缸。
秦秀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更奇怪了。那缸她认识,以前腌酸菜的,可这味儿……腌的是啥啊?但她没多问,铁根哥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她只是更细心地帮他换了额头降温的湿布巾,又留下几包捣好的草药:“铁根哥,这药你记得敷伤口……王癞子和赵会计那边……情况不太好。”
“嗯?咋了?” 陈铁根抬起眼皮。
秦秀莲小脸一黯,声音带着疲惫和恐惧:“王癞子腿上的黑根须……被昨晚那大动静一震……又……又开始长了!而且……颜色变得更深了,像……像是烧焦的树根!我爹的药……快压不住了!赵会计他……” 她声音更低,“头上那些窟窿……烂得更厉害了……流出来的不是脓……是……是墨绿色的水!还……还长了一层薄薄的、像霉菌一样的白毛!人……人已经彻底糊涂了,整天说胡话,一会儿喊‘蚂蚁’,一会儿喊‘黑刀’,一会儿又喊‘别吃我’……”
陈铁根眼神微凝。王癞子腿上的根须受深渊气息震荡异变,在他意料之中。但赵会计头上伤口流墨绿水、长白毛?这症状……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像是……被深度“深渊侵蚀”后,肉体开始朝着某种“腐化”形态转变的前兆?这老小子,命还挺硬?还是说……那些噬灵蚁啃噬时残留的混乱气息,反而成了某种催化剂?
“知道了,辛苦你了秀莲。” 陈铁根收回思绪,脸上挤出“宽慰”的笑容,“你也小心点,离他们远些,那玩意儿……邪性。”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秦秀莲,陈铁根脸上的“虚弱”瞬间褪去。他掀开破被子,动作利落地跳下炕,走到墙角那口酸菜缸边,一把掀开盖着的破麻袋。
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重生了农民修真世界冒险请大家收藏:(m.2yq.org)重生了农民修真世界冒险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