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殿的烛火比白日里更亮些。
十二根盘龙柱上缠着的银纹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将殿内的气氛衬得肃穆又微妙。
方源刚踏入殿门,就见古月度从主位上起身。
脸上堆着比清晨授令牌时更热络的笑意。
甚至亲自迎到了殿中,伸手虚扶了他一把。
“方源长老来了,快坐。”
古月度引着他到左侧的紫檀木椅上落座。
又亲手为他倒了杯云雾茶,茶汤清透,茶香袅袅,显然是族中难得的珍品。
“昨日演武场一战,长老展露的丰饶命途,可是让族中上下都开了眼。”
“这几日族里的老人都在说,我古月族能得长老这样的人才,真是祖上积德啊。”
方源端着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
面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淡淡应了句:
“族长过誉了。”
他心里清楚,古月度这般刻意亲近,绝不会只是为了说几句奉承话。
越是铺垫得热闹,后面的请求就越不简单。
果然,古月度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族中事务。
从今年的狩猎收成聊到新开辟的药田,话锋一转,才渐渐切入正题。
“长老也知道,我们古月族在这片山脉立足百年。”
“靠的就是族人齐心,还有几分硬实力。”
“可这山脉里,不只有我们一族。”
“西边的白族,这些年一直盯着我们的地盘,明里暗里没少找麻烦。”
提到“白族”二字时,古月度的语气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厉色。
“前几日,我们派去边境巡查的队员,在黑风口被白族的人伤了三个。”
“连带着采回来的几株灵草也被抢了。”
“更让人忧心的是,族里的探子回报,白族最近在召集外围的附庸部族。”
“还从外界买了不少制式弩箭,看这架势,怕是要和我们开战了。”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烛火跳动着,映得古月度的脸色忽明忽暗。
他看向方源,眼神里带着恳切,又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方源长老,如今族中正是用人之际。”
“你的实力,族里有目共睹。”
“丰饶命途的治疗能力,更是战场上最稀缺的。”
“若是真的开战,前线的族人需要你坐镇,伤员也需要你救治。”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重担,但为了古月族的安危,还请你务必做好准备。”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句句不离“族群安危”。
可方源听得透彻。
古月度哪里是请他“做好准备”。
分明是要把他推到战场上,既要让他用实力对抗白族。
又要让他的治疗蛊成为族中伤员的“定心丸”。
说白了,就是拿他当枪使。
用“长老”的身份和“族群大义”绑住他,让他为古月族的利益拼命。
方源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沉默了片刻。
他能拒绝吗?
恐怕不能。
刚晋升长老,若是直接推拒族中大事,难免落人口实,还会让古月度抓住把柄。
可若是答应得太痛快,又会让对方觉得他好拿捏,日后只会有更多麻烦。
思索间,方源抬眼看向古月度,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族长放心,我既已是古月族长老,自然会护族群周全。”
“若是开战,前线的战事也好,伤员的救治也罢,我都会尽力。”
听到这话,古月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有长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有你在,族人们心里也能踏实不少。”
”若是需要人手或是物资,长老尽管开口,族里一定优先供应。”
他又说了些安抚的话,才让方源离开。
走出族长大殿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月光被云层遮住,石板路上一片昏暗。
方源沿着原路返回长老房,脚步沉稳,心里却早已翻涌起来。
古月度的算计,他看得明明白白,这场对白族的战争。
于古月族而言是地盘之争,于他而言,却是一场不得不卷入的浑水。
可浑水,未必不能摸鱼。
方源回到长老房,推开院门。
院内的古树在夜色中映出斑驳的树影,药圃里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走进屋内,没有点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坐在桌边。
白天的疲惫早已消散,此刻满脑子都是对这场战争的盘算。
白族与古月族开战,双方必然会有损耗。
尤其是古月度,为了巩固自己的族长之位,定会倾尽族中力量。
到时候等他们两败俱伤,就是他出手的时候。
至于古月方天,那个被古月药蒙在鼓里的蠢货。
若是开战,古月天作为族中的年轻强者,定会被派往前线。
战场上刀剑无眼,古月药若是还想利用古月天,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到时候他只需稍加引导,就能让古月天看清古月药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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