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杏花村的炊烟还未散尽,苏晚晴已蹲在屋后那片荒园里,指尖沾着露水与泥土。
她面前是一地疯长的野草,藤蔓纠缠,几乎把整块地捂得喘不过气。
可就在这一片荒芜中,几株紫苏倔强地挺立着,叶片宽大,边缘泛着深红,风吹过时,辛香扑鼻,像一道无声的召唤。
她摘下一片叶子揉碎,浓郁的香气在掌心炸开——是了,就是这种味道。
前世她在非遗项目里研究过“古法香麻调味料”,以紫苏、荆芥、炒芝麻、粗盐为主料,辅以数味山野香草,经日晒、石研、油封三道工序,制成极细粉末。
一撮入粥,满屋生香;拌入凉菜,去腥提鲜;就连腌肉熏鱼,也能压住膻气,久存不腐。
这东西,在现代是高端餐厅争抢的限量调味品。
在这古代……或许,能换回第一笔活命钱。
她霍然起身,拍掉裙摆上的泥,转身就往院里走。
“春桃!”声音利落如刀,“拿锄头来!井边备水桶!从现在起,这片园子,我要它十日内翻新。”
春桃愣了愣,连忙应声跑开。
谢云书正倚在门框上咳了两声,苍白的手指扶着木门,目光落在她沾泥的鞋尖上,轻道:“你打算种香料卖钱?”
“不然呢?”苏晚晴头也不抬,“八十文撑不了五天,柴烧完,米断供,食坊就得关门。人心再热,也抵不过饿肚子。”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挥锄翻土,将杂草连根铲除,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阳光照在她汗湿的鬓角,映出一层薄金。
片刻后,他忽然道:“紫苏性温解毒,理气安胎,若与炒芝麻、粗盐共研成粉,饭前半钱,可驱寒开胃,尤宜体虚者。”
苏晚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也懂这个?”
“小时候府里厨房常备‘三香粉’。”他唇角微动,声音低哑,“专治仆妇厌食。主母说……人若吃不下,便没法干活。”
她说不出话来。
这话听着平常,可谁家厨房会为仆人特制开胃调料?
更别说如此精细的配比逻辑。
一个“病弱女子”竟能随口道出香料功效与应用场景,简直匪夷所思。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低声一笑:“谢云书,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垂眸,指尖轻轻摩挲袖口磨损的布边,避而不答:“我只是……不想再躺在榻上等你喂饭。”
三日后,第一批紫苏叶晒干,叶片呈暗紫色,揉之仍有浓香。
苏晚晴亲自用石臼研磨,加入炒香的芝麻与粗盐,比例反复调试,直至气味醇厚而不呛喉,辛香中带一丝回甘。
成品装进油纸包,每包指甲盖大小,用麻线扎紧,标注“香麻调味料”四字——她故意写得歪歪扭扭,像是随手涂鸦,却不掩其奇。
“定价五文一包。”她对春桃说,“不多不少,刚好够买半个酒糟饼。”
春桃瞪大眼:“这么贵?”
“贵?”苏晚晴冷笑,“一包能用三天,调十顿饭。比起镇上一斤粗盐都要十五文,我说便宜了。”
天刚蒙蒙亮,她背起竹篓,篓中仅十包样品,脚步坚定踏上通往镇集的山路。
山路崎岖,露水打湿裙裾,她走得极稳。
这一趟不是求生,是突围。
她要撕开一条缝,让这小小的香料,成为撬动命运的第一根杠杆。
镇集已开市,桥头人声鼎沸。
她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摊开布巾,将十包小纸包整齐码好,刚放下,一道影子便横插进来。
“无牌私售,罚钱五十!”孙管事叉腰而立,满脸横肉抖动,“哪来的野婆娘,敢在官道摆摊?滚!”
苏晚晴皱眉:“我未占道,未喧哗,只试卖几样自制调料——”
“少废话!”孙管事一把扫落她的布巾,纸包滚落尘土,“周小姐说了,你这妖妇,蛊惑民心,还想来镇上招摇?今日不交罚银,打断你的腿!”
人群围拢,指指点点。
有人认出她是杏花村那个“寡妇灶”的主事,低声议论:“听说她给全村老少吃糠都吃得有模有样……”“可不是,连李猎户都给她扛柴……”
苏晚晴没争辩,也没怒骂。
她默默蹲下,一包包捡起沾灰的纸包,轻轻吹净,重新收进竹篓。
然后,她转身,朝着镇东走去。
那里,是全镇唯一一家老字号杂货铺——钱记百物行。
门楣高悬黑底金字匾额,柜台油亮,伙计穿绸戴帽,俨然是镇上有头有脸的商号。
她推门而入,铃铛轻响。
掌柜的钱胖子正拨算盘,眼皮都不抬:“买什么?不零卖。”
苏晚晴将竹篓放在柜台上,打开,取出一包“香麻调味料”,推至中央。
“我不卖。”她声音平静,“我请你试。”
钱掌柜这才抬眼,眯着肥脸打量她:“试?试什么?一包破叶子渣?”
“此物可佐粥饭、去腥膻。”她直视他,“试用不收费。若你觉得无用,扔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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