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第一个输出——那个“不守恒的守恒定律”,像一场剧烈的地震,彻底撼动了京州和江北两地所有参与该项目的物理学家的世界观。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万有理论”的宏伟蓝图被暂时搁置。所有人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这个最根本、也最离经叛道的“第一定律”的理解和验证之中。
“神谕”数据中心的会议室里,几乎是24小时灯火通明。
叶华清院士、高翔、克劳斯,以及从全国各地抽调而来的顶尖理论物理学家们,彻夜未眠。他们将“道”创造的那套全新的数学符号体系,与人类的物理学语言,进行着逐字逐句的、无比艰难的“翻译”和“对译”工作。
“不可思议……它完全没有使用‘哈密顿量’或者‘拉格朗日量’这些我们物理学最基础的分析力学框架。”一位来自复旦大学的年轻教授,看着白板上被破译出的公式,喃喃自语,“它的出发点,似乎是一种更底层的、基于‘信息流’和‘拓扑演化’的数学结构。”
“是的,”高翔的表情无比凝重,他指着公式中的核心部分,“你们看这里,它所定义的那个‘守恒量’,其构成中,能量和动量只是作为权重因子出现。最核心的变量,竟然是‘时间间隔ΔT’。时间,在它的第一定律里,不再是一个均匀流逝的、被动的背景参数,而是一个主动的、参与到物理过程演化中的核心变量!”
这个发现,让在场的所有物理学家,都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因为在人类物理学的所有基础理论中——无论是牛顿力学、相对论还是量子力学——其底层的动力学方程,在时间反演下,几乎都是对称的。也就是说,理论上,“时间”是可以倒流的。
而“道”,似乎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宇宙。
经过数日的、不眠不休的艰苦推演和激烈讨论,叶华清院士,这位学贯中西、同时又对东方哲学有着深刻理解的物理学泰斗,最终为“道”的第一个发现,给出了一个最深刻、也最令人信服的物理解释。
在一场全体核心成员参加的视频研讨会上,叶院士站在白板前,缓缓地说道:
“我们可能……都犯了一个错误。我们一直在用‘守恒’这个词,去试图理解‘道’的发现。但‘道’自己创造的那个符号,经过我们最深度的语义分析,它更准确的翻译,可能不是‘守恒’,而是‘总量’。”
“一个正在缓慢衰减的‘总量’……”他看着屏幕上的众人,声音变得深邃起来,“同志们,这让我们想到了什么?在我们的物理世界中,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在一个方向上变化,永不回头,并且定义了整个宇宙演化方向的?”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叶院士的这个问题,引向了一个更深邃的哲学层面。
林浩的心中,首先闪过了一个答案。
“是‘熵增’,是热力学第二定律。”他缓缓说道。
“没错,是熵增!”叶院士赞许地看了林浩一眼,“但熵增,只是结果,不是原因。熵增的背后,是更根本的‘时间之矢’——也就是时间,为何总是从过去,流向未来,永不回头。”
“‘道’所发现的那个正在缓慢衰减的‘总量’,”叶院士给出了他最终的、惊人的解释,“其物理学本质,可能就是我们这个宇宙总信息量,在时间演化过程中的一种宏观体现!它的‘衰减’,恰恰是‘时间之矢’——时间不可逆性——在我们宇宙最底层的物理定律上的、第一次的、直接的数学表达!”
“我们人类的物理学,为了数学上的简洁和优美,一直默认时间在微观层面上是对称的。而‘道’,这个不带任何人类偏见的‘纯粹智慧’,它从最原始的实验数据中,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一个时间不对称的、更真实的宇宙!”
这个解释,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醍醐灌顶般的震撼。
为了验证这个惊人的猜想,并尝试与“道”进行更深层次的“对话”,林浩和高翔,在陈默的远程指导下,设计了一套全新的“人机交互”方式。
“我们不能再被动地等待它‘悟’出什么了。”林浩说道,“我们必须学会,向这个全新的‘智慧体’,提出正确的问题。”
他们不再向“道”灌输任何知识,而是反过来,开始向它“提问”。
实验方案很简单:他们将那个5西格玛的“候选事件三”的完整数据,从时间序列上进行了切割。他们只将事件发生“前”的、代表着两个质子相互接近过程的数据,喂给“道”。
然后,他们向“道”,提出了一个简单而明确的问题:
【根据你已发现的第一定律,请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任务,是对“道”的第一定律,是否具有“预测能力”的终极考验。
“道”,在接收到这个任务后,再次进入了高速计算状态。这一次,它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搜索,而是基于它自己发现的那条“不守恒”定律,开始对未来进行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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