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可别乱说!” 王桂兰抄起鞋底子就往陆小雅屁股上拍,鞋底扬起的雪沫子簌簌落在炕席上。
这个膀大腰圆的东北老娘们,此刻眼眶通红得像熟透的山楂,嗓门却依旧震天响:
“乌鸦嘴的丫头片子!你哥皮实着呢,要真出了事,我非扒了野猪的皮给俺儿当褥子!”
王桂兰叹了口气,坐回炕沿,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儿子临走前落下的那本《林业知识手册》—— 封皮边角都磨卷了,里头夹着片干枯的野山参叶子。
“也不知道少枫咋突然非要去,他爹那个犟脾气,也不知道会不会护着点孩子...”
“哼!” 二婶把铜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得 “砰砰” 响,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
“要我说,都是那个王二柱瞎咋呼!非说南山野猪群闹得凶,不然大哥和大山能去涉险?
等我见着他,非得拿鞋底抽得他满地找牙!”
陆小雅偷偷抹了把眼泪,冻得通红的手指攥着蓝布衣角拧成麻花:“要不... 咱去村口迎迎?”
“迎啥迎!” 王桂兰瞪圆了眼睛,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大晚上的,山里黑灯瞎火,再把咱自己搭进去!”
话虽这么说,却已经踉跄着站起身,抓起门后的铁皮手电筒,指节捏得发白。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爬犁碾压积雪的吱呀声,混着男人们的笑骂。三个女人愣了一瞬,紧接着像被烧着尾巴的猫,疯了似的冲向门口。
“死老头子!你还知道回来!” 王桂兰一眼看见陆勇肩头扛着的野猪,獠牙上还凝着暗红的血冰。
眼泪 “唰” 地就下来了,抄起院子里的竹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扫帚枝子扫过棉袄发出簌簌响,“让你去打野猪!让你逞能!”
“儿子!”
王桂兰又哭着抱住陆少枫,指腹抠进他棉袄里的棉花,浑身抖得像筛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我可咋办啊!”
二婶则一把揪住张浩的耳朵,疼得他 “哎哟” 直叫,骂道:“小兔崽子!知道你婶子和你小雅妹多担心不?下次再敢瞎胡闹,看我不把你腿打折!”
陆少枫任由母亲的眼泪打湿肩头棉袄,抬手擦掉小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 —— 这双眼睛前世闭紧时,睫毛上还沾着草屑。这一世,他定会护着这双眼睛永远清亮。
二叔家的土灶烧得旺旺的,橙红火苗舔舐着黑铁锅底,映得灶台边的玉米棒子金灿灿的。
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冒着奶白热气,宛如沸腾的欢乐海洋。
切得两指宽的五花肉在汤汁里舒展,油花在酱色浓汤里欢快地打着旋,与金黄透亮的酸菜丝缠绵交织。
五花肉像白玉雕琢的艺术品,肥瘦相间的肌理里浸满汤汁,表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八角碎。
粉条则如柔软的银丝带,在热汤里翻卷沉浮,缠绕在肉块与酸菜之间,在热气的蒸腾下愈发晶莹剔透。
浓郁的香气裹着松木柴火味直冲房顶,在房梁上打了个转又漫下来,那是酸菜的酸爽、猪肉炖烂后的脂香与粉条的滑糯完美融合的味道,勾得人鼻尖发痒,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这香气顺着门缝、窗缝往外钻,引得邻居家的黄狗蹲在院外雪地里,尾巴扫着积雪,时不时发出几声馋意十足的呜咽。
陆勇和陆大山一人握着个粗瓷大碗,碗里斟满的老烧刀子泛着琥珀色光泽,两人胳膊肘撞着碰杯时,“当” 的一声脆响惊得趴在窗台上的野猫 “嗷呜” 窜走,带落几片霜花。
“哥,今儿少枫这小子可真给咱长脸!” 陆大山夹起块颤巍巍的猪皮,油花顺着竹筷滴在粗瓷碗里,晕开一小片油渍。
“这开膛的手艺,怕是老把头在世都得竖大拇指!”
陆勇听着弟弟的夸赞,心里跟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似的舒坦,面上却绷着张脸,闷头灌下半碗酒,喉结滚动时脖颈青筋突突跳,辣得直哈气。
偷眼瞧了瞧桌对面狼吞虎咽的儿子,见陆少枫满嘴流油,耳朵尖红得像抹了胭脂,听到夸奖时睫毛颤了颤,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还强装镇定地用袖子抹了把嘴 ——
那副想得意又不敢太张扬的模样,看得陆勇又好气又好笑。
可一想起白天儿子攥着猎刀往野猪跟前冲的架势,心里的火 “腾” 地就起来了,酒碗往桌上一顿:
“多喝点,晚上回家好使劲揍,这小兔崽子,胆大包天,敢把自己往鬼门关送!
不好好收拾一顿,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出啥大祸!”
陆勇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酒,狠狠灌进喉咙,火辣辣的酒液下肚,烧得胸膛发烫,也烧得他攥着筷子的手微微发颤。
“少枫啊,快给你二婶说说,那野猪到底多大个儿?”
李翠花扒拉开氤氲的热气,往陆小雅碗里塞了个油汪汪的五花肉,粗粝的手指蹭过女孩冻得发红的耳垂:“耗子回来说得颠三倒四的,净知道吹牛!”
张浩立马梗着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腮帮子鼓得能塞下俩鸡蛋,猛地站起身,差点掀翻旁边的咸菜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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